赵玲之跪趴在地上,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苍白,眼眸中逐渐变得死寂。
师父都帮不了她,还有谁可以?
难道她要和母妃一样,呆在小小的院落中,和夫君斗,和小妾斗,和子女斗,一生不停息。
清醒的人最荒唐。
赵玲之赌不起,如果她不这么做,往后余生会不会像母妃一样,在后院中逐年磨灭本性,丢了那个曾经立志用脚步丈量游遍天下的自己。
“为师帮不了你。”
赵玲之的脸色从白到透明,赵维之踉跄着站起来,同样跪地祈求。
“师父,帮帮玲之吧,求你啦。”
莫青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眼底有淡淡的笑意闪现,却只有一瞬间。
“求人不如求己,能帮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赵玲之头膝触地:“请师父指条明路。”
赵维之跟着一起跪,同时祈求:“请师父指路。”
莫青橙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总比那些唧唧歪歪却说不到点子上,还反应迟钝的东西好。
001感觉被冒犯,但它不敢动。
“你们的时代,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清楚,要想完全自由,那是做不到的,在哪个世界都做不到,但是,要想完全不身不由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要想做到自由,记得摒弃情感上的羁绊,选择以利益作为切入点。当然,不是让你们没有情感,而是考虑问题时,想想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比如,”莫青橙站在赵玲之面前,“如你赵玲之所言,你不想被困于后宅,在这个时代,你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千百倍的努力,以利益交换为代价。简单说,你手中握着的筹码够不够大,能不能让人心动,为你的要求让步。懂吗?”
赵玲之苍白着一张小脸,摇头,须臾之后,接着点头,眸中迸射出奇异的光芒,在黑夜之中散发出别样的色彩。
黎明时分,黑夜与白昼正在交接,赵玲之披衣坐起来,推开窗户,能看到最远的也只是院子里的围墙,远远没有她在山上远眺时的波澜壮阔,江山如画。
有史以来,她竟然失眠,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握紧拳头,表情狰狞会变得紧盯。
“可以的,我一定可以,母妃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定可以做到。”
六月的天,骄阳似火,田埂边却异常热闹,每日有人自发在此巡逻。
赵玲之变得沉默许多,不复往日的娇俏。晨起练武,每日再去田地里转上几趟,并亲自下田认真观察,莫青橙留给他们的书籍,被她日日啃读,不错过一丝一毫,一点点做好笔记,做好对比,并根据书中的经验提出自己的看法,往往有见解让人眼前一亮。
开始的时候,赵维之心疼不已,赵氏皇族的女儿,哪里需要如此辛苦,她们应该玩闹着长大,然后由长辈配上一门好婚姻,平安顺遂的过完此生。
后来,被赵玲之的劲头吓到,要是他再不努力,就要拖赵玲之的后腿了。
丢脸是其次,大大丢脸才是主要的。
平时只动嘴的两人,对田地里的事情看得愈发重要,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亲自去田地采集最好的样本,一笔一划的记录在册。
麦收后的一个月,福乾帝的赏赐终于到达阙坪山,是方公公亲自送过来,而不是让他们回去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