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阑眯了眯眼,冷冷道,“你认识谢蔺之吗?”
话语一出,谢妤卉明显怔了一瞬,继而脸色大变,似乎是被戳到了隐秘之事,两只眼睛心虚的躲闪着。
“不认识,你说的人,我根本不认识。”
兆阑不紧不慢的的理了理衣袖,“这样啊,那行,直接报官得了,哎,谢蔺之现在身为梁王爷的侍卫,要调查一件陈年旧事,还是绰绰有余的,到时,这府邸,还能不能如今日一般气派,就两说了。”
谢妤卉听了,阵脚全乱了,他丈夫是经商的,平日里巴结不上什么权贵,但隐隐听过燕国王爷的名头。
之前听谢辉提起过,谢蔺之逃走之后,给什么人当侍卫去了。
她一开始自以为是给人端水洗脚的活计,反正肯定是伺候人的,就没多想。
直到谢辉急匆匆的跑来告诉她,谢蔺之是梁王身边的侍卫,她惊觉万分不妙,忐忑不安许久,没等来谢蔺之的报复才隐隐放下心。
没想到,这报复终究是到来了。
谢妤卉好看的眉目拧成一团,身子打着颤,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
“你是谢蔺之派来的刺客?”
兆阑眼皮半掀,看着面前人听了此番话,吓的抖如筛糠,明显的心虚害怕,最坏的可能性印证了,垂在身侧的倏的攥紧,难以形容的痛楚传遍四肢百骸,心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谢夫人,人在做,天在看,你……”
谢妤卉打断了兆阑的话,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护卫退下,连身边的小丫鬟都被留下了。
谢妤卉带着兆阑去了一处凉亭。
兆阑已经得到了答案,谢蔺之没能来救他,是因为他在谢家根本不是一个受宠的小少爷。
一切都是谢家营造出的假象。
他现在想知道,谢蔺之年幼的时候,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兆阑似有畏怯,步伐没有了果决从容,距离真相越近,就越迟疑。
护卫们守在远处,听不到两人低声的谈话。
谢妤卉低声哀求道,气势早已没了开始的嚣张跋扈。
“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你就这么说,说你已经替他报仇了,放过我好不好?我有两个孩子,是一个母亲,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求你了……”说着说着,隐隐哭出声来。
兆阑冷脸看着谢妤卉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愤恨更深。
“现在后悔,当初为何蛇蝎心肠,他只是个孩子,你们就这么恨他吗?”
谢妤卉抹着眼泪,面上的妆容乱了,好一番惹人心疼的模样。
兆阑冷声道,“谢妤卉,你该庆幸你是谢蔺之的姐姐,否则,不管你是谁,我都会亲手杀了你。”
谢妤卉抖了抖身子,瞳眸剧颤,哭的更狠了,红着眼睛,威胁道。
“就算是梁王爷又怎么样?难道就能滥杀无辜了吗?”
兆阑转了身子,似是有些无力,“谢妤卉,你不想死,就把你做的恶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我酌情留你一命。”
谢妤卉吓的后退几步,哭声都停了。
兆阑回眸,狠狠瞪着人,“我是亡命之徒,杀了人也不受大燕律法约束,跟一个恶徒,你还想讲道理吗?”
谢妤卉满目恐惧,失力的蹲跪在地上,哭喊道。
那是一个不太美好的过去。
谢蔺之的出生,是谢家家主的风流债,迫于无奈纳了谢蔺之的母亲为二房。
可谢家夫人善妒,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却总给人使绊子。
直到谢蔺之出生,二夫人拖着病体,没能支撑多久,小孩子尚在襁褓便因病去世。
不大的孩子被看起来和蔼的谢夫人收养,在谢家家主面前,她是个心胸宽广,疼爱子女的母亲。
等谢家家主离开之后,她便原形毕露。
谢蔺之在谢辉和谢妤卉的捉弄打骂之下长大。
而谢夫人在其中扮演着良善母亲的形象,说,“哥哥,姐姐是想跟你玩,是不是你做的不好,他们才不喜欢你呢?”
谢夫人在幼时的谢蔺之心里,是一个长辈,是养育他的母亲。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
被这三个人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