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聊的不耐烦,出了寺庙,打算去村里酒馆喝上三杯。
刚到酒馆门口,看到酒馆内有一个人正在喝酒。
看到他后站了起来。
这位正是首都做古董贸易的冷子兴,是位熟人。
二人来到酒桌前,又上了俩菜,开始聊了起来。
冷子兴去年回到老家,这次回首都,顺路拜友,在朋友家住下。
朋友有事,自己就一个人出来喝酒,没想到在此能碰到贾雨村。
贾雨村问起首都近日有什么新闻。
冷子兴说没什么新闻,就是你本家出了点事。
贾雨村说我没有本家在首都。
冷子兴道:“你们同姓,却不是一族吗?我说的是荣国府贾家。”
贾雨村笑道:“自东汉贾复,贾家支脉遍地开花,但若说荣国府贾家,却在一个家谱上,不过人家门高业大,我也不好攀附,现在都疏远了。”
冷子兴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先生别这么说,现在宁荣两府,也都萧条了。”
“不会吧,当日我去首都,路过两府,占了半条街,门口虽然没人,向里望去,楼台亭阁,欣欣向荣,加上两家人口众多,怎么会萧条了。”
冷子兴冷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老先生没听过,虽然两家比不上先前,但底蕴不同,比起一般仕宦人家,要强的多。”
“如今两家人多事多,享受的多,干活的少,日用消耗又不能节省。”
“外面看架子没倒,内部却有腐朽渐显。”
“这还是小事,本来是大家族,但到了这一代子孙,没一个能挑大梁的。”
贾雨村奇道:“大家族最重教育,怎么没有成材的?”
冷子兴叹了一口气,说:“当年,宁国公和荣国公是兄弟。”
“宁公老大,生了四个儿子。”
“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他也生了两个儿子。”
“老大贾敷,九岁就死了,老二贾敬袭了官。”
“贾敬不务正业,喜欢当道士,天天炼丹,什么事也不管。”
“他有一个儿子,叫贾珍。”
“他爹想当神仙,官让他袭了。”
“贾敬又不肯回老家,喜欢和城外的道士混在一起。”
“贾珍又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名叫贾蓉。”
“现在贾敬不管事,贾珍没了管束,也不读书,天天玩乐。”
“接下来给你说下荣国府,奇闻就出现在这里。”
“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
“贾代善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贾赦,次子贾政。”
“贾代善早已去世,老夫人尚在。”
“长子贾赦袭着官,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
“贾政科甲出身的。贾代善临终时,奏了一本。”
“皇上体恤先臣,额外赐了这贾政一个主事之衔,现在的官做到处长了。”
“贾政的夫人王氏,有二子一女,老大贾珠,不到二岁娶妻,生了儿子,病死了。”
“老二是个女孩,生在大年初一。”
“老三是个男孩,生下来口中衔着块玉,上面还有字,取名贾宝玉。”
雨村小道:“真是奇异,这个人来历不小。”
冷子兴冷笑道:“都这么说,祖母更是爱如珍宝,一岁抓周时,别的不抓,专喜欢抓脂粉钗环。”
“贾政大怒,认为这孩子将来没出息,现在都对这孩子有很大意见。”
“如今长到七八岁了,虽然淘气,但又极为聪明。”
“说出话也可笑,他曾说男的是泥做的骨肉,女儿是水做的,见了女儿,感觉清爽,见了男子,浊臭逼人。”
“你说,这样的人以后要长成酒色之徒,有什么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