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彻轻轻笑着,左边脸上若隐若现的梨涡像是要把人吸进去:“那感觉怎么样啊?还行吧?”
李田田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岂止还行啊!一个字——帅!两个字——特帅!”章彻跟李田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周亦棋自始至终都在小口地喝着那杯鸡尾酒,一言不发。
三个人走出酒吧大门的时候,李田田“很仗义”地将周亦棋推到章彻左边,自己则走在周亦棋左边,三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
直到这个时候,周亦棋才鼓起勇气轻声说了一句:“你的吉他弹得挺好的。”
“嗯,那还真是,”他点点头,“怎么,想拜师啊?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他说得很随意,让人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夜晚的风很轻柔,吹得人心情有些舒畅,马路上时不时地有车子经过,屏幕滚动播出当红女明星代言的广告,行道树旁边的花坛里,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已经开了,仿佛这个夜里,只剩下了脚步声。
章彻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在跟她们同行一小段路之后就离开了,她们也在下个路口分别打车回家。
周亦棋到家的时候,挂钟指向九点五十分。坐在座机旁边的陈静突然站起来:“周亦棋你怎么回事?这么晚回家,手机也关机,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你做事情能考虑一下周围人的感受吗?”
“好了好了,孩子回来就好了,”周知康把陈静拉到沙发上坐下,又对着顾砚书说:“淼淼啊,你帮叔叔去辅导一下小棋的作业好吧?”
周亦棋这才注意到沙发那头还坐着一个顾砚书。顾砚书起身将她推进房间,身后的周知康还在劝陈静消消气。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身上还有酒味?”他狐疑地皱起眉头。
面对顾砚书的质疑,周亦棋没有回答,而是嗅了嗅自己的衣裳转身给已经关机的手机充上电才慢吞吞地回答:“没干嘛,就是跟李田田逛了街,她请我喝了一杯果味酒。”
周亦棋本来以为顾砚书不会相信,但他却只是不耐烦地催她赶快拿出作业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今天周亦棋的心思明显不在作业本上,虽然她以往也不会对作业表现出一丝热情,但顾砚书就是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比如她的嘴角莫名其妙向上翘起,比如她看上去有些恍恍惚惚,但又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反正她平时也是神神叨叨的,一会儿笑一会儿闹。
两个人今晚的相处很平静,没有剑拔弩张,没有互相讽刺,只是安静地伏在书桌上,像一部默片。
平静之下往往暗藏玄机,平整坚固的冰面下总是暗流涌动,风平浪静的海水之下包含了种种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