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乡镇的星星总是比城市多。城市里的人忙着在高楼大厦里加班,忙着在车水马龙中奔波,渐渐忘记了夜幕下的精彩,他们总是爱绚烂的霓虹多过天上的繁星。后来星星感到了冷漠,它们大举迁移,到了有人爱的地方。
石桥上一根电线悬挂着两个灯泡,一个已经毙命,另一个奄奄一息地发着光,感觉不多久它也会在风霜中油尽灯枯。平静的河面除了缓缓的水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感觉天地都在冬眠。离开了人群以后,寒气朝两个孤单的人袭来,周亦棋在打了一个寒噤之后才发现顾砚书双手有些泛红,他在缓慢地摩擦着,可似乎并没有用,他穿一件加了绒的米白色卫衣,没有口袋。
周亦棋戴着手套将他的手按住,但是他的的手太大了,小小的手套根本盖不全,她搓揉了几下:“怎么样?”
“冷的。”
外面天寒地冻,他的手指已经有些僵硬了,布绒手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染了寒气触手冰凉。
“哦,”她低下头掀开自己敞着的黄色棉外套,将他的大手放在她腰侧,用外套紧紧裹住,“这样呢,有没有暖和一点?”
顾砚书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就那么看着她。
周亦棋半天没听到他说话,刚把头抬起来就跟他目光相对,就在那一瞬间她终于意识到不妥。自己从前手冷的时候就是藏在衣服里,刚刚没多想就......就在她准备将他的抽出去的时候,顾砚书藏在围巾里面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紧接着大手在她腰侧展开,握住。
她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绒绒的白色卫衣,轻轻摩挲着,触感温暖又柔软。周亦棋轻轻挣扎着,他反而箍得更紧,她突然就僵直了身子,快要十八年的人生当中,从未有过如此感受,想逃不知道往哪儿逃,想推却又不敢推,心里有一万种想法但却一一被否决,腰上像有小虫子在爬,脸上火烧火燎,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顾砚书咽了咽口水,用手掌的力量带着她向自己怀里靠近了一点点,她低着头,眉头轻轻地皱着,眼珠子左右瞟动就是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她的松鼠围巾轻轻托住下巴,双颊圆润,两片微微张开的嘴唇小小的很可爱,紧张的模样有几分娇俏。
他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在说:吻她。
然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握着她腰的手渐渐来到背后将她轻轻搂着,然后嘴唇一点点靠近,一点点下压。
就在两个人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间,周亦棋突然转了头,顾砚书的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停在了耳垂处。那样软腻的触感美好得简直让人沉醉,他一动不动,直到周亦棋轻轻捣了他一下,方才如梦初醒。不过他并没有顺她的意放开她,而是情不自禁地亲了她的耳垂,又暖又软。
突然一阵酥麻从脚趾传到头皮,周亦棋按住他的肩膀往外推,他却顺势吻上了她的嘴唇,有些重,还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真的很想吻她,很想抱她,想了好久好久,从十五岁做了第一个梦开始就想。他闭着眼睛,轻轻含吮着她的唇瓣,像是在爱抚着什么稀世珍宝,动作稍稍重一些就会碎。那种前所未有的温软触感竟然还有驱寒的作用,甚至让他有点想脱件衣服。
周亦棋的脑子很乱,有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桥上那个摇晃的电灯泡,任由一阵又一阵奇异的电流在她体内乱窜,麻痹了指尖,瘫软了四肢。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