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兴学眼睛微眯,其身旁之人怒道:“帝臻,你这绿芽莲公司我们有合理怀疑你从事非法活动,请你将你公司资金来源表述;还有将公司内部运营管理交由有关部门核查,同时你公司到现在除了员工个人所得税外公司从未上过税,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公司偷税漏税并且在暗中从事非法活动。”
“说完了?”
“帝臻!我们是在公办公事,社会的发展必须度决一切犯罪活动,否则机构的存在何以见得!”
听着这些话我差点当场笑出来,几人见此神色更是愤怒。
“你们也不用来吓我,我认识的领导说出来怕吓死你们,想给我穿小鞋你们还不配!”说着我看向一言不发的皮兴学,“皮书市,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一会会有人打电话和你明说的。”
“慢走不送!”我将门一关就要离开。
“慢着,帝臻小兄弟,刚才他们的话也是情有可原,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皮书市之言是?”闻言我扭头看向皮兴学。
皮兴学一笑:“绿芽莲的发展是这个社会需要的,我来是为了能和小兄弟合作,毕竟咱们飞溪市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啊!”
“合作?”我眉头一皱,“这怎么合作?你们给我投资?绿芽莲可不赚钱,投资可没有好处。”
“哈哈哈~小兄弟说的是,就是和你合作!”皮兴学继续说:“我们可以将慈善机构和绿芽莲共同相连服务,这样小兄弟的公司资金压力不仅能减小,还能帮助更多人不是?”
“帝臻,我们来就是告诉你诚意的,你这年轻人性格怎么如此不着调……”
“闭嘴!”皮兴学脸色一冷,说话之人顿时畏了。
我没有立刻回复皮兴学,而是假装思考。皮兴学也没有着急,静静等着我的答复,现场一时安静。
皮兴学的合作乍一听好像是好事,但我好歹也是和大领导接触过的,对于皮兴学的把戏怎会看不懂。对方先是让其他人向我施压,以来彰显他的地位和能力;如果我同意了先前他们提出的条件,那大概率绿芽莲会易主,就算不易主我也不会是绿芽莲的主导。而我强硬的态度对方显然已经做了准备,所以又以合作来谈,这合作乍一听是好事,但仔细一想不就是温水煮青蛙吗?先让慈善机构和绿芽莲相连,然后互通,最后再以机构为主夺得绿芽莲的主导。再不济,对方也能通过互通将绿芽莲变成一个和慈善机构没有两样的存在,到了那时,在民众眼中绿芽莲还是绿芽莲吗?绿芽莲做的事情、思想核心价值观和其意义又还能保持吗?到了那时,绿芽莲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怎么样?帝臻小兄弟,考虑的可还行?”
“皮书市,容我考虑几天可行?我会尽快给你答案的!”我讪笑道。
“当然,哈哈~创业么我理解,就是我不理解小兄弟创办绿芽莲到底是为什么?不能是为了挽回民众的口碑吧?”皮兴学说完表情突然一变,满脸意味深长的看向我道:“其实小兄弟只要给绿芽莲改个它应该有的名字这一切也不用这么复杂了;毕竟为社会做好事,让民众脸上有笑容,就算上面那些人再怎么折腾他们也还是很愿意看到有人像小兄弟一样这么干的,毕竟花的又不是他们的钱……可小兄弟你的问题就出在这绿芽莲三个字上。我也是听说了周商御的点评才来找小兄弟的……不然凭小兄弟这身本事,我一个小小书市哪能有胆来找你!”
皮兴学说完便转身上了车,他甚至都没有再看我的表情。
随着车辆的离开,我站在原地仔细思索着对方话里透出的信息久久未动。
“周家……早应该想到是他们了。”
绿芽莲的存在会让慈善行业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地位,这是我创办绿芽莲时就已经想到的了。而刚才皮兴学的话也透露出了这个意思;如果绿芽莲不叫绿芽莲,而是叫慈善基金会,那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了。可我还是低估了上面那些人对于掌控我的决心;在那些人眼中我创立绿芽莲无非是为了挽回我在民众眼中的形象,所以他们于情于理都不希望看到我继续发展绿芽莲,原以为这是为了不让我挽回形象,可皮兴学的话却点明了我;或许不想让我挽回形象只是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绿芽莲”不叫慈善。在有些人眼中,绿芽莲的存在就是一计毒药;对于民众是良药,但对于社会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来说绿芽莲就是毒药!绿芽莲的存在会撕破他们的伪装,让民众真正看清楚是那些人在真正帮助他们,而不是那些所谓的慈善家。所以绿芽莲的存在触碰到了这个社会的本质真相,对于那些精英人仕,绿芽莲是万万不该存在的,那样他们引领社会发展时遗留的问题会被无限放大,这会成为他们的致命弱点。
慈善行业希望绿芽莲死,因为绿芽莲不叫慈善,绿芽莲不死慈善的地位不仅会很尴尬,且个别假慈善的外表也会被撕破;没有人会再向其捐款和歌颂,再者那些资本家的骚操作也无法在通过慈善进行,那无疑是在断人财路要人命。
而对于阶级主义者来说,绿芽莲就是在表明他们的无能和选择。
如今绿芽莲不过是在过海县这种不入流的小县城崭露头角,但却已经引来了那些人的注意了。如果绿芽莲发展壮大,那对于整个社会的影响可想而知,那必然会颠覆很多行业和一些定性的思想价值观。
对于绿芽莲这些问题和阻碍,我创立时只是随便一想,并没有在乎,毕竟那时徐汶倩还没有和我说那些真相。可哪怕知道了我也依旧没有在意,因为我始终认为民众的力量才是最大的;当绿芽莲真正被认可的那一刻,我相信民众会站在我这边,在那之前我只需要坚持住来自他们的威胁和打压即可。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拿到台面上来说,绿芽莲无论如何都是民众需要的;在真正的需求面前,道德反而会是一种丑德。
我没有在思考绿芽莲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直接通过徐家的力量曝光,到时看谁下不来台。
重新回到客厅,我仰头一倒,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