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盏不用想,就知道李莲花下的是蒙汗药之类的东西。
这是李莲花惯用的伎俩了。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行走江湖谁没几个傍身的本事呢。
更何况李莲花神医的名声在外,身上有点迷药、毒药之类的也很正常。
只是绿盏身体壮得像牛,十年前被李莲花捡到之后就没有生过病,看不出他到底有几分本事。
不过莲花楼里堆满了药材和医书确实不假,再看看那些一边咬牙切齿骂他奸商,一边又不得不掏银子出来的人,李莲花应该也不算是沽名钓誉。
等迷药发作,还需要一段时间,绿盏决定陪这位方少侠多聊一会儿:
“方少侠,这是你第一次踏入江湖吧。”
“你也是刚刚加入百川院不久吧。”李莲花补充。
绿盏瞥了李莲花一眼。
方多病倒是坦诚:
“没错,我从小就立志加入百川院,重振四顾门,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所以,我不愿意太过招摇,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方相之子。”
绿盏和李莲花同时挠了挠鼻子。
您这可真是不招摇到了极点。
李莲花打了个哈哈,又帮方多病倒了一杯茶。
他举起茶杯:
“我从小最敬佩的,就是像方少侠这样一腔热血的男儿。
绿盏,我们一起以茶代酒,敬方少侠一杯。”
绿盏笑着应下:
“这一次我和李莲花可以顺利脱困,还是仰仗了方少侠的好功夫,绿盏先干为敬。”
方多病被两人的连环马屁,拍得满脸通红,明明没有喝酒,却依稀有了些许醉态。
他豪迈地将加了料的茶一饮而尽,“两位过奖了,这是我身为百川院的邢探应该做的。”
看见方多病毫无防备地都喝下,绿盏挑了挑眉。
希望他能够通过这次的教训,增长一点闯荡江湖的阅历吧。
李莲花抬抬手,“不知道方少侠准备怎么处置妙手空空的尸首?”
方多病想了片刻,“于情于理,这都应该交由百川院处理,我等一会儿就飞鸽传书。对了……”
方多病神情间多了几分好奇,“我个人虽然不怎么相信,但为什么风火堂的人一口咬定,你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李莲花的指尖敲击着茶杯,慢悠悠地撩起眼皮看向方多病。
他故作深奥地开口:
“这世上的确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因为有时候这死人可未必真的死了。”
方多病愣了愣,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十分不解,“什么意思……”
忽然,他双手猛地扣住桌沿,猛烈地晃了晃脑袋。
他垂头看向空空的茶杯,含怒抬头,“这茶水……你们!”
“方少侠,你应该庆幸初出茅庐,遇到的是我和李莲花,而不是其他什么杀人越货的贼人。”
绿盏猜测是药效发作了,于是干脆伸出一只手,开始倒计时。
李莲花站起身,露出一个温吞的微笑,但方多病却再也不敢将他看作是无害之人。
“你是方尚书和天机山庄庄主之子,成长的过程一片坦途,所以心思单纯也不足为奇。
但你想要做百川院的邢探,确实远远不够格。一来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二来你验尸都不过关,再者竟然还带着丫鬟和小厮……”
李莲花叹息着摇摇头,“这百川院,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李莲花……小爷,我记住你了……”
“三、二、一,倒。”
随着绿盏的倒计时,方多病咚得一声栽倒在桌面上。
“哎哟喂,听起来就很疼。”绿盏感慨万千。
李莲花扫了方多病一眼,“走吧,有人肯定等急了。”
绿盏有些幸灾乐祸,“反正背锅的人不会是我。”
两人来到了悦客来的中庭,绿盏手一挥,将棺材盖头掀开。
李莲花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金针,在“尸体”的头顶、前胸各扎了一针,施施然地收了回去。
“可以起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