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盏扬眉笑笑:
“绿盏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不足道也。但我方才听夫人说,要把小棉客栈的相干人等,全部处死,这可是大大的不妥。”
玉红烛审视着她。
眼前的女子二十五岁上下的年纪,模样清艳,眼神纯澈,眉宇之间却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邪气。
不像是心性的关系……
莫非是修炼的功法?
玉红烛的武功在江湖上只能算中等,但因为过往的经历,她对于各类功法均有涉猎。
她的目光,在绿盏的罗袜上停留片刻。
没有穿鞋,是因为特立独行,还是单纯的不喜欢、不习惯?
如果是后者的话……
想到这里,玉红烛开口:
“你刚才说不妥,不妥之处在哪里?”
“夫人刚刚回城,经历小棉客栈一事的玉城护卫又尽数自尽,可能对此事还没有听说。”
绿盏双手被缚在身后,镇定自若的模样却仿佛是被邀请来的宾客。
“那绿盏斗胆,将这一桩丑事如实回禀夫人。昨夜,玉城主一身夜行衣打扮,还特地戴着面巾出现在小棉客栈,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他的身份。
若是要处死小棉客栈中的所有人,那么除了我们、云娇姑娘之外,玉城主也难逃其中。”
玉红烛闻言,不带感情地扫了玉穆蓝一眼。
玉穆蓝垂下眼,不敢与之对视。
“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夫人的意思,毕竟玉城主武功低微,有要紧事也不会托付给他呀。那么,他现身小棉客栈的缘由就很关键了。”
李莲花低头,以免笑得变形的脸影响绿盏发挥。
方多病虽然不明白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现在同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帮绿盏就是帮自己。
“没错,玉城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出房间。也怪他戴了面巾,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把他认作小贼,还把他踩在了脚底下……啊!夫人,是我失言了。”
方多病装作心直口快的模样,将当时的场面说得活灵活现。
但堂堂玉城城主被人当做小贼,还被踩在脚下,这丢脸的不止是玉穆蓝,更是让玉红烛颜面扫地。
玉红烛的脸当即就挂不住了。
要不是秉持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她肯定出手,叫玉穆蓝好好地认清自己的身份。
“城主之所以出现,那是因为我们玉家家事。既然是家事,自然不必和你们多说。”
玉红烛随便扯了个理由,为玉穆蓝开脱。
绿盏在身后,悄悄给了方多病一个大拇指。
这小子还算上道。
但这玉红烛行事老练,激将法不够有效呀。
想想也是,能够把持玉城多年,掌舵人见过的风雨岂会少?
如今只不过恰好碰上了宠爱的妹妹身死,玉红烛多少有些神思不属。
绿盏笑了笑,又说:
“既然夫人说是家事,那就姑且算是家事吧,玉城主的事情暂放一边。
夫人,其实每一个人做事,都有各自的原因。杀人的原因也不复杂,不外乎是几类:一钱、二权、三情、四仇。”
玉红烛有些不耐烦了:
“你兜这么多圈子,到底要说什么?”
“夫人稍安勿躁,”绿盏低低笑了一声,“二小姐被杀,原因也不外如是。还请夫人仔细想想,比起我们这些陌生人,想来还是熟人的可能性更大呢?”
玉红烛眼神闪动,忽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看来夫人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绿盏凝视着她,轻声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