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之前……”

苓婆勉强提了提嘴角，脸上还是透露着伤感。

李莲花求助般地看向绿盏，那神态特别像狐狸精想要加餐时候的样子。

即使绿盏知道那是装出来的可怜，也忍不住为他说两句好话。

“师娘，我想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并不是之前所有日子的简单相加。”

绿盏经不住他哀求的眼神，慢慢开口：

“而应该是由我们度过的每一个快乐的日子组成。李莲花在遇到这么大的变故后，依旧不要放弃自己，反而振作起来，将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能够拥有这样一个走得到高处、也经得起谷底的徒儿，我想师娘也应该为他骄傲才是。”

苓婆终于笑了起来，拍拍绿盏的手：

“相夷是个好孩子，不管他是天下第一也好，是如今江湖的游医也罢，我和老头子都会为他骄傲。

还有你，绿盏，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一直陪在他身边，让他的日子过得松快一些。”

李莲花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一直不回来，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师父和师娘，害怕他们为自己的境遇伤心。

“是呀，”李莲花真诚地感谢，“我也很感谢绿盏，会在我低落的时候陪伴我，会在我沮丧的时候点醒我。要不然，只怕我今日还不会走进来。”

“所以说你这臭小子就是该打！”

苓婆笑骂了一句，接着说：

“我之前也听过碧茶之毒，如今你中毒时日已久，想要全部根除恐怕有些难度，但压制住不再恶化却不是难事，只要我……”

“只要你将内力灌输于我，我再把碧茶之毒渡到你的身体里是吗？”

李莲花眸色骤然冰冷，眉宇间罕见地染上一层薄怒：

“师娘，若我想通过这样以命换命的方式活下来，我早就做了。你以后也不许再打这个主意！”

苓婆痛苦地皱起眉，质问：

“相夷，不这么做的话，难道你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已经送走了老头子，你想让我五年之后再送走你吗？”

李莲花一时语塞，但态度极为强硬：

“师娘，生死有命。如果上天注定我只能再活五年，那我会选择把这五年过得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如果你真的以命换命，那我这一条命永远都会沾着你的鲜血，我的心永远都不得解脱。”

说到后来，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那彻骨的疼痛。

绿盏望着对峙的师徒二人，禁不住插嘴道：

“师娘，你先不要太过担心，我们也找了金鸳盟的药魔。他说只要能够找到阴阳两株的忘川花，李莲花的毒还是有办法的。”

绿盏瞒下了忘川花只有三成概率的事情，此时实在不宜再去刺激苓婆了。

“忘川花……”苓婆稍显平静了一些，“好，老婆子也会帮你们留意的，如果有忘川花的消息，一定会尽早通知你们。”

“有了师娘的帮助，忘川花一定手到擒来！”

绿盏连忙说了几句俏皮话，让气氛重新缓和了下来。

又聊了一会儿，李莲花见苓婆脸上显出了一些疲惫，体贴地提出了告辞。

苓婆对两人笑笑，“你以前的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山上房间少，今天晚上就麻烦绿盏你将就将就吧。”

“哪里的话，是我叨扰了，累到你了才是。”绿盏连连摆手。

“好了师娘，我带绿盏看看去。”

“好，你们俩就安心地在此处多住几日，师娘也好多帮你调理几日。”

“那师娘你早些休息吧。”李莲花恭敬地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