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是为天下百姓求个风调雨顺,本王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只能替仓州百姓感谢一下喽。”
君炎嫌弃地离他远一点:“仓州被你管成那个鬼样子,连累整个天元国,难民不断涌入帝都,你是怎么有脸回帝都的?”
君鹄一脸怅然,眼角落下一滴泪:“本王是罪人,所以有了报应,才病入膏肓,两位皇弟啊,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一定不能做缺德事,否则天怒人怨,迟早要来收的!”
君炎一口老血哽在喉间,他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君慎怒挑眉头:“老六,你这说的什么话?本王每日吃斋念佛,积善行德,不会被老天惦记的!”
君鹄又咳了两声,寻了个位置坐下:“天知地知呢!”
“真是晦气!”君炎甩袖落座,“不过人之将死,懒得与他计较。”
袁青不吱声了,膝盖骨被踢得现在还疼着呢。
“陛下驾到!”
随着小李子绵长而尖细的唱喏,众人连忙行礼。
地上乌压压跪了一大片。
“陛下万安!”声音震耳欲聋。
君璃示意免礼,从容地落座,丰仪无双的身姿,清贵冷冽的气场,犹如与生俱来,让人不得不诚服。
哪怕有些人暗暗不服,也只能憋在心里。
除了北漠使臣没跪,还有君鹄,他冲君璃哂笑:“陛下,我这老骨头跪了就起不来了,还请见谅!”
君璃神色平静:“六皇叔不必多礼。”
“谢陛下!”
萧苒站在君璃身后,淡淡地瞥了眼法坛上的小道士。
李天师的脑子是被驴了吗?
他今夜根本求不来雨!
那次暴雨,萧苒查证过,他只是能推算天象变化,凑巧罢了。
趁着各势力都在帝都,如此兴师动众做法求雨,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若不是迷之自信,那就是想让君璃失民心,脸面被踩在地上碾压,告知天下,神明不庇护他。
偏偏,君璃对民心,节操那些并不在意,他始终都能沉住气,任他人去成跳梁小丑。
忽然,萧苒感觉到一股犀利的视线,仿佛要把她的身子戳几个孔,让人心里发毛。
她回望过去,对上楚冥似笑非笑的视线。
奇怪,楚冥虽然是一国王子,但也只是凡人之躯,为何每次被他盯着,都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兄,你看上那个侍卫了?”楚婷侧首,笑得意味不明。
楚冥翘着兰花指,抵着下颌:“世间怎么会有那般俊俏的男子?留在天元帝身边当侍卫,真是可惜了。”
楚婷勾起嘴角,看向萧苒的神色,有些狰狞:“王兄如果喜欢,想办法掳到北漠就是。”
楚冥笑了笑,不语。
不多时,李天师压轴入场。
一身江湖术士打扮,手握拂尘,向君璃恭敬地行礼后,径直走向法坛。
现场静谧了下来。
求雨在大家心中神圣而伟大,必须诚意十足,百姓们都翘首以盼。
君璃看向萧苒,低声问:“你让我学什么?”
萧苒轻笑:“就学他等下群魔乱舞的样子,能唬弄人就行。”
君璃嘴角一抽,三月十六,萧苒让他求雨,她幕后操作。
这装神弄鬼的把戏,他如何学得会?
春夜清幽,弦月从云层后跳跃出,似乎也在八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