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8章 逝水流年.情惑 三十八(1 / 1)昆仑孤旅首页

早上,九渊醒来的时候付玲已经走了。微信上,有她的语音留言:“九渊,谢谢你给我的爱,此生你是我最爱的爱人。有人说,爱人的长相厮守,是万世轮回的因果。每一场离别恨憾的爱情,都是前尘往生的情债。爱是长相守,爱是恨别离,爱是地久天长,爱是孑然独行。九渊,对不起,我答应出国和他复婚。念在相爱一场的份上,你要像个男人,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打扰我。”

九渊一遍又一遍的听着付玲的语音留言,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他不是很清楚付玲的话是什么意思,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在屋内一圈圈的转着,碰倒了椅子,挤歪了沙发,撞在了卧室门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明白付玲真的离开了他。“您拨打的手机是空号……”拿起手机,他发疯似的拨打付玲的电话,听着那冰冷的提示音,心一下子空了。分手、复合、再分手,付玲终于还是走了。,

“付玲,付玲……我不同意分手。”九渊声嘶力竭地喊着,泪水像泉涌。他的情绪几乎不受控制,心底里有一股怒火漫过了理智。九渊嚷着、喊着,鼻涕眼泪肆意的流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九渊感觉一阵阵虚脱,失去了力量,萎顿于地上。他流着泪,再一次打开手机听语音留言,付玲凄凉的语音,像刀子一下一下的扎在九渊身上。终于,他忍受不了关掉语音,然后发着狠,咬牙切齿的道:“付玲,我同意分手,今生今世绝对不再去见你,永远也不会,我漠九渊发誓,不会再爱你。”说完,又一次泪流满面。

商场上,多大的风浪,历经多少坎坷,这个男人从来没有退缩过,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哪怕失败了,也要迎着困难继续前行。情场上,这个男人却幼稚的像个孩子,面对心爱的女人,根本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去征服一个女人,如何赢得爱情。

洗漱、穿好西装,九渊一遍一遍的打着领带,总是感觉不满意,最后扯下来把领带扔到了垃圾袋里。走出公寓楼,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雪,天地一片洁白。望着这漫卷天地的大雪,九渊心寒如冰,浑身颤抖。

他就这样走出了大门,走到了街上,一直往前走着。雪很大,扑簌簌的落在九渊的脸上、头发上、身上,雪被体温暖化,衣服湿漉漉的,脸上有雪水流下,合着眼泪止不住的淌。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甚至很享受这雪,这奇寒的冷。走过滨海市海恩医院,走过付玲住的小区,走过大半个城市。雪越下越大,最后九渊成了一个移动的雪人,眼睛都几乎看不见外面了。

崔同找九渊急疯了,打电话九渊不接,她又打给付玲,提示是空号。上午的生产会议因九渊没到场取消。正在崔同为找不到九渊急得没办法时,手机通了,崔同急喊:“九渊,九渊。"手机中传来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中年女人说:"自己是环卫工人,有一个流浪汉在这里,问啥也不说,电话在旁边也不接,你们是家属吧,快到公园来吧,这个人穿得太少,来晚怕快冻身子。”崔同见到九渊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公园的草坪上,身上已经被雪覆盖。看着九渊的样子,崔同吓坏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昨晚你不是送付玲回家吗?怎么在这里?”崔同哭着问。她紧接着又给付玲打电话,电话还是提示空号。崔同仿佛明白了什么,心里悲愤交加,她流着泪扶起九渊说:“九渊,我们回家。”

半梦半醒的九渊体温烫人,崔同请来医生给他看诊,开了药。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九渊感觉累极了,不想睁开眼睛,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仿佛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在心里萦绕着,难以言状的悲伤激荡于胸腔之内,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

崔同的心也碎了,她早就爱上了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有自己的爱人,她只能把爱潜在心里,默默的一个人独自去爱。爱究竟是什么?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人的你却不爱他。崔同这些年被很多人追求,她漂亮、大气,而且工作能力强,富有人情味。可她就是拿九渊作为参照,一次次相亲一次次失败,始终找不到合适的那个人。

崔同把毛巾打湿,一遍又一遍给九渊擦拭着额头、腋窝、双手,一遍又一遍的量着体温,甚至把脸贴在九渊的额头,感受那灼热的温度。

付玲一个人走在雪中,离开九渊是她蓄谋已久的事情。小纯一直在撮合她和爸爸复婚,这也是小纯反对付玲与九渊交往的原因。从感情上来讲,她深爱九渊,但是母爱是超越一切的。她对小纯始终有一种愧疚,总感觉是自己不好,才让孩子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母爱超越一切,包括所谓的爱情。

雪越下越大,落在身上化开,接着又落上,透骨的寒冷让她失去了知觉,只是麻木的向前机械的走着,泪水混着雪水,流进衣领里,冰寒彻骨,直到小纯给她来电话,才惊醒过来。

第三天,付丽知道了付玲和九渊分手的消息。给九渊打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她打电话给付玲,并狠狠的骂了付玲一顿。又不放心,赶回滨海市看付玲,看着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生病憔悴脱了形的妹妹,心软了,充满了怜爱。“分手就分手吧,人都是缘分,这也没办法。”她忖道。爱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也是极其自我的私事,就算外人再有心撮合,也决定不了最终的结果。

九渊大病一场,十天后回到了七里河,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他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在办公室忙碌着,崔同担心的天天守着他,逼着他吃饭、喝水,可是却无法解开他的心结,只能尽量的照顾他。九渊的眼睛里仿佛多了什么东西,潜隐着不同以往的故事。爱太难太苦了,仿佛毒药,可以杀死灵魂,杀死心和爱。

九渊变得易怒,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爆发,吓得很多中层都不敢来汇报工作,崔同都感觉到了压抑,几个副总也是一筹莫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奈中,崔同想到了云染,于是给云染打电话把事情原委说了,希望云染劝劝九渊。

云染着急的给青梅打电话,青梅当即说:“丫头,机会来了,下个月我们就去滨海大学讲课了,趁此机会拿下漠九渊。”云染被气乐了道:“大姐,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怎么想着劝劝他,崔同说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青梅道:“他是你什么人这么上心?这像朋友吗?云染,听我的,别错主意。”云染感觉很无辜,怎么就让别人认为爱着这个讨厌的家伙呢?想着想着,云染幸福的笑了。她好看的蹙着眉忖道:“我喜欢九渊,可人家喜欢我吗?”

青梅很担心九渊,她给九渊发了一段话:“世间只有爱能毁掉一个男人。终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与自己灵魂相契的人,得之幸,失之命,得而复失会丢了性命。男人要忘爱忘情,如此才能冲进风雨,心无旁骛的去闯去拼,儿女情长的男人不配获得成功。”

九渊看到了青梅的消息,不一会儿他又接到云染的电话,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崔同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两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警觉自己这段时间可能太过异常了。当听着云染顾左右而言他,绕来绕去、支支吾吾,感觉到她的担心,心里暖了一下。是啊,就算全世界抛弃了你,在芸芸众生中,还会有一个人爱着你。

“九渊,我和青梅姐下个月就去滨海大学讲课了,到时候你要请我吃大餐。”云染嘻嘻笑着说。九渊听着云染的声音,阴郁地心里忽然亮了一下,爽快地道:“真的吗?这事我都忘了,对对,是你们来讲课的日子,欢迎,欢迎你们。”两个人说着,崔同在走廊里听到了九渊的笑声,心里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