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5章 高夫子(2 / 2)大千神座首页

徐行低头看书,认真的很。

唐员举手说;“这我懂,三字经。”

老夫子说;“把教导你的夫子名字给我,我让他改一改,或者我来问一问他有没有教过一个叫唐员的胖小孩。”

唐员笑着摸头。

老夫子说‘第一课是很简单的,叫做坐有坐样。’老夫子搬来凳子,背部笔直的像是一面墙,双手放在桌子上。不知觉的,满堂的学子都开始学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就觉得很累,坐也这样了,还怎么去听课?徐行抬头挺胸,看老夫子拿出三字经,写下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他并没有像教导孩子一样教导一群有的已经成年的孩子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夫子问‘人性是本恶还是本善?’唐员勇敢发声‘那王家的狗肯定本性是恶的,我们就是善的。’老夫子问‘王家的狗是谁?’唐员说‘就是我村子上的村长。’老夫子哦哦了半天,才说‘换个说法,如果那王家的人是你的弟弟,你从出生开始照顾他,他会如何?’唐员想了想‘善的。’老夫子忽然不说话,目光炙热的看着一个个学子,很多人躲闪开来,只有左南在抬头挺胸。

老夫子忽然说‘你骂我。’左南说‘没有。’老夫子说‘你骂了。’左南说‘我靠也是骂?’老夫子说‘还有老不死的呢。’左南说‘没有。’老夫子说‘有。’然后两个人说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左南说‘好好好,我说了。’老夫子拿出尺子敲了敲桌子,让左南贴着墙壁站,还用尺子小心翼翼地量了一下站立的姿势才放过左南。左南不服气的问‘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老夫子说‘不能。’左南说‘那你说我骂你。’老夫子笑嘻嘻的说‘我感觉你在骂我。你又骂我。’

左南闭嘴

老夫子的目光落在徐行的脸上好几息。徐行心里反复说‘人之初…………’,徐行看见老夫子笑盈盈地偏移视线,忽的松口气,背也驮了下来,猛地又注意到老夫子看来,立即抬头挺胸。徐行只觉得这一节课度日如年啊!

老夫子上完课走了出去。

一屋子的学子齐齐趴在桌子上,气喘吁吁的,说什么的都有。史明忽然问‘班长大人,要是我没有记错,高夫子不是游历去了嘛?’唐员问‘你还认识夫子啊。’史明拿了一本书指着说‘我读书人。’唐员想到史明爱看游记就点点头。秋云湄点点头说‘历游就不能回来了?你们应该庆幸。’唐员问‘为啥还要庆幸?’秋云湄说‘本来是林夫子教你们…………’史明怪叫道‘靠,固执狂。’他看众人不懂,就说道‘就是那种连走路都要走的有儒家风范的固执狂。’唐员咽口水说‘娘的,你这样说,我还喜欢高夫子来的。’秋云湄插嘴说‘好在高夫子回来也对你们感兴趣,所以要亲自教导你们。’

徐行迷迷糊糊地抬头,忽的见秋云湄愤怒的站在桌子前。秋云湄说‘十几息你就能睡着了。’徐行歉意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秋云湄叹息说‘明天记得把寒门抄写的三字经交给我。’徐行疑惑说‘我们又犯错了?’唐员哈哈大笑‘比我还不如,大哥啊,那是高夫子布置的作业。’秋云湄愤怒的像是暴怒中的狮子看着徐行。徐行举手保证‘我一定认真听了,你要相信我。’秋云湄气鼓鼓地转身离去了。

唐员上前拍着徐行的肩膀说;“下午的课我俩坐一起,这样显得我成绩好。”

徐行说一声滚蛋,起身走出房间,看见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幼稚面孔,都才七八岁左右。孩子们注意到了徐行,再三确认,恭恭敬敬地行礼说‘师兄好。’,孩子身后站着个中年夫子,看见徐行气呼呼地离去。徐行吓了一跳,回礼说‘师弟们好。’。呼啦啦的孩子们围了上来,打量着徐行,其中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拉着徐行的衣袖勾勾手,看徐行弯腰,小声说‘大哥你真厉害,我都听说了,我以后也要成为大哥一样的人。’徐行也小声说‘什么样的人?’孩子说‘干翻三大势力。’徐行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说‘可别乱说。’孩子们笑哈哈地去重温课本了。

徐行站在走廊外,看见远处水亭中高夫子坐在凉亭中与人下棋。高夫子转头笑盈盈地看了徐行一眼。徐行总觉得高夫子的笑有些让人害怕,独自朝着学楼外走去,找了个地方练习练习拳法,到了中午去了食堂,就看见唐员已经在干饭,走过去的时候,忽的看见路过的人递了个字条过来。接过后看了看那个学子,就朝着唐员走去。

饭后,徐行朝着法阁走去。刚入门,就看见那看守大门的汉子问了一句‘逐日腿法修的如何?’徐行看这个时间法阁一层就两三人,站在桌子前说‘在努力。’中年说‘我见过百川宗师的逐日腿法,好好修炼。’徐行点头后走入法阁,拿了几门法术,用积分拓印一份就坐在拐角观看,一个多时辰后。徐行走出法阁,眼看离下午课程还早,就去往另一处‘藏书阁。’在法阁不远处,有一座圆形的七层楼,青色。匾牌上写‘藏书万卷。’,徐行进入其中,也没有看见守卫,一层的空间十分庞大,好似个小宫殿,书架一排一排的,一排六层,高处需要蹬梯。徐行一一寻找,找到大京的人物历史,找个偏僻角落坐着观看。期间打开字条,上有字‘夜晚,老地方,绝密会议。’是孙家。

绝密会议?

是说他徐行终于可以进入孙家的核心了嘛?

孙家还真的好诚意。

徐行销毁纸条,翻开书籍,正看着大京地界久远时是什么国家,忽见字体一阵变化‘好好上高夫子的课。’再看一个笑嘻嘻的脸,徐行左右观看,说‘凌香月?’书面又是一阵变化‘答对了,没有奖励。’徐行趴着看书‘你要吓死谁?”字体变化‘你靠的太近了,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咦,你脸红了?’徐行啪嗒合上书籍,还书之后,朝着教学处走去,好巧不巧一个拐弯遇到高夫子。

徐行恭敬道;“高夫子。”

高夫子点头说一起走,走着走着,徐行觉得一条路好像很长很长。高夫子走地很慢,忽的问‘你觉得学府为何而存在。’,徐行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或者在思考一会就到了教室,那么高夫子就会去上课,他就会去听课。可这一条走廊后还要走三条走廊才到教室,他有很充足的时间的。徐行偷巧的说‘因为人之初性本善,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环境,我们还能习相近?’高夫子哈哈笑着,摇头说‘偷巧。’徐行憨笑着。

高夫子又说‘那么这里又如何呢?能否可以习相近?’徐行思考这个问题,摇摇头‘其实哪里都这样的,所以学府绝不会是一个单纯的学习法术的地方,需要高夫子你们。’高夫子叹息道‘那么这里无疑就是失败的,对吗?’高夫子又说‘学子之间的攀比,世家和平民之间的斗争,似乎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我们不能就这样就否定了钟府主的多年辛苦。在我看来,如果没有这间学府,也就没有段天浩那些人和你们这些人,也许你们会成为散修,会变得更加强大,也许会为了某个东西而改变自己这个人,如果没有学府,你们也许会进入别的门派,成为弟子,然后凭着天赋冒出头,不出头的怎么办呢?淘汰。无异于是残酷的。在我想来,学府就是把你们圈在一起,可以在你们犯错的时候提醒你们一下,可以揪着你们去走向正路,就这样,哪怕只是一位,学府也是成功的。’徐行点头说‘了解了。’他还是不太清楚高夫子的意思,可这个相貌和蔼又笑容满面的夫子总是让他心里发怵,连心中的问题也说不出口来。

高夫子笑呵呵的说;“简单点来说,学府跟门派没有差别的地方是‘教导。’但一个是有私一个是无私。在门派看来,我教导了你们功法,那么你理所应当就是门派的人,为门派去做一些事情。而在学府,在你学成出府以后,如果你想念学府了,那就来看看,如果你觉得你的成功跟学府没有关系,也是没有问题的。这是无私的。而我们与门派招收人还有一个区别。”

徐行立即说道;“读书也可以读到这里。”

高夫子笑道;“这里就是一个学习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也不该有的。但现在,很多人偏偏不想这样,偏偏要这里复杂起来,你该怎么做呢?”

徐行想了又想。

高夫子道;“当然是干翻他们啊!”

徐行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个富有名望的夫子口中,愣了很久,才追上高夫子,笑了起来。

他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要对我说?”

高夫子走着说;“段天浩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就要扛起来这样那样多的事情。十八岁,少年匆匆,理应该是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年纪,可能会在某一刻情窦初开,在青春里面加了色彩,但段天浩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直为别人而活着。学府里面有很多为别人而活的平民弟子,为了家庭,为了父母兄弟姐妹,为了未来的好日子,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段天浩那样为了‘平民之子’活着,这无疑是伟大的,我原以为,我再也看不见第二个段天浩。我看见了你,一个在绝望之中要走向希望的人,就像是传承一样,你继承了段天浩的意愿。这样的你很难不让人不生出好感。而你跟段天浩唯一的差别,段天浩会考虑很多很多,会考虑学府的面子,所以段天浩为了学府的‘名望’可以牺牲了自己,段天浩会考虑这件事情对学府似乎不好,所以委屈了自己。你不太一样的,你所为的只是‘平民之子’,你可以不在乎学府的面子,你是自私且伟大的。”

高夫子已经要走到教室,最后说;“你也是我希望中的‘段天浩。’,段天浩永远不会是你,你也永远不会是段天浩,你会走的比段天浩更远。”

徐行站在那里,两个人才第一天认识,第一天教课,第一天上课,为什么徐行觉得高夫子好像认识了自己那么那么久,可以那么那么准确的说出来自己心里的想法。

在寒门绝望的那一刻。

徐行只是想要带着寒门走出来,他不会去思考去妖山袭击三大门派会如何,会不会让人们以为‘学府的弟子偷奸耍滑。’,徐行不在乎的,他不是段天浩,永远不会是,他不想那么大义,也永远不会那么大义的,他在乎的只是他在乎的。

他甚至觉得因此离开学府也没有什么。

他笑着,走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