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暗夜下,花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蜿蜒的山路上,跟着温寒涧去皇陵的位置。
脑子一片空白,走到半路的时候,好像有一记重锤砸在他脑袋上,那片空白变成一地锋利的碎片。
脑子变得更加清晰,痛感也更加清晰。
花浅忍不住哭了起来。
温寒涧背着手,脚步沉稳地走在他前面,听着身后少年呜呜的压抑的哭声,月光下的脸,显得格外精致,也格外冰冷。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皇陵,其实还没有到达皇陵,就在皇陵旁边的树林里。
那弥漫着血腥的战后惨象还完整地保持在原地。
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都穿着黑衣,严严实实地裹着面容,分不清都是些什么人。
虽然都是黑色的衣服,但花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倒在那里的秦霁。
一个应该是医师身份的人,背着药箱低头站在他不远处。
花浅连忙扑了过去,将秦霁的脑袋抱起来放在腿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医师,“你怎么不救他?”
温寒涧之前那句‘秦霁死了’,一路上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了上千遍之后,好像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医师一动不动,温寒涧一动不动,穆奎和他的几个属下站在那里,也一动不动。
花浅低着头,摸摸秦霁的脸,又摸摸他的身体,摸到他身体的时候,手心变得一片黏腻。
那黏糊糊湿漉漉的血,早就已经不热了,凉得像层冰一样贴在他手心。
“秦霁,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