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吃到,二山都没吃呢,他不好意思吃,光看着小丫儿和他阿奶吃了。
陈大山一双眼又往沈烈挑筐里瞟了瞟,怎么看也不像是带了粥出来的样子。
说起来,一样是用豆子和米煮的粥,怎么桑萝煮出来的看起来就特别好吃呢?
娶个会做吃食的媳妇,还是让他娘去问问桑萝那粥怎么煮的?
啧,现阶段好像是后者更容易一点。
陈大山一路馋着吃的的时候,沈烈一路心里乐时也在留心走过的地方有没有留下动物的粪便和足迹。
他们为了不在林子里踏出明显的路来,每次外出都会换不同的路去走,当然,总的方向不会偏离就是,就连当初护着老幼穿山过林搭的树屋都在第二次拆了劈成柴烧,之后把痕迹也一并处理了。
等最后一趟粮食也运完了,只需把山谷入口那一片的草地稍作处理,基本上很难有人能发现山谷的不同。
所以今天走的又是一条之前没有踏足过的路,但再是会换着路走,其实只是稍微偏一偏,不踩同一条道罢了,区域还是这一片区域,来往数次,大小狼群被猎了几回,熊也只碰见过那一只,总归,近两趟还算安生。
一路快行,沈烈的眼睛没歇过,他在惦记另一件事。直到他找到目标地,就地取材开始布陷阱的时候,陈大山终于回过味来,腊八粥什么的再说,山鸡啊山鸡啊,他怎么能忘!!!
所以说,不止他娘煮粥没桑萝煮得好吃,论找吃的,他也没沈烈上心啊!
……
一路紧赶,沈烈这一行人勉强在酉时末赶回了云谷,当时已经是打着火把行进了挺长一段了,山谷这边,各家的人也基本都带着畚箕篮子小篓子这些家什在大山洞这边等着,听着点动静就全迎了过去。
桑萝知道沈烈除了弄黄黏土还要运页岩回来,天黑前就把山洞的门直接上了板子,带着沈安沈宁也等在这边。
听着动静就迎过去,原以为是麻利的帮着挑土呢,结果沈烈就递了两个藤条编的篓子给她和沈安,桑萝接手的时候,里边还扑腾了两下。
这感觉有点熟悉。
沈烈咧着嘴笑:“野鸡,四只,你养着想吃肉的时候杀一只。”
一边陈大山也乐得很,给他娘和奶奶各递一只藤篓:“娘,阿奶,咱家也养着吃肉。”
同行众人:“……”
馋。
但他们这些人还不如家里的半大小子呢,他们早早就进山运粮了,射箭打猎下套子什么的,并没太学到家,平时有猎物也是几个箭术好些的用箭,他们一到紧急关头操锄头比用箭利落,那是本能。
倒是学着陈大山一样,找沈烈分了点谷子做陷阱,但,谷子没了,鸡没套到……
所以除了卢二弄到了一只,他们都没收获。
卢三郎原是来接他二哥,帮二哥挑泥的,一看有野鸡,馋了:“我今天合该一起去的啊,我觉得我下套子和射箭学得都还行的。”
三四只不用想,一只应该能弄到吧?
卢三郎箭术是真的还可以,卢二郎笑:“以后有机会。”
来接男人的王春娘就难受了。
她男人没打着山鸡,更难过的是,卢二郎打到了一只,而她们大房早已经被单独分出去了,粮食分了,灶分了,桌也分了。
一个山洞支了两个灶,分了两处吃饭,所以,明天或是过几天,那边吃鸡,她们这一房只能嚼野菜闻味儿。
她看着接过藤篓满脸是笑的妯娌冯柳娘,更难受了。
王春娘的伤心没人理会,大多数人都是喜滋滋的,没打到猎的,那新鲜野菜也弄到了一点啊,再说了,也不是自己猎到才能吃的,真的特别想吃,也有辙的嘛。
像许家似的,许老太太直接跟桑萝商量了:“阿萝,我用粮食跟你换一只成不?”
周村正家的也找陈家商量,用粮食换半只。
一只换不起,粮食还是顶金贵的。
施二郎看看自家眼巴巴馋得快流口水的娃,舍不得粮,哄道:“爹这次是没经验,多练练就好了,下次没准能套到。”
三牛:“……还要下次吗?”
爹你真的不太行啊。
他摸摸肚子:“那爹你努力吧。”
儿子馋成这样,施二一咬牙,也找陈大山商量,用粮食换半只的半只,切小块点儿炖上来,就给娃儿尝个肉味。
陈大山还没答应呢,二牛和三牛就乐得蹦起来了。
瞧瞧,可不就都跟过年似的,得亏还记得这是峡谷外围,不许高声,只原地直蹦。
这还能不应?
陈大山笑:“换,换,都换。”
沈烈笑看着,一群人把该运的东西都运进谷里,峡谷入口封严实了,这才往回去。
……
四只山鸡,一只归了许家,另三只沈烈找来些还算粗的树枝,准备单围个鸡笼关着,主要怕这野鸡野性难驯,回头再攻击那些小鸡小鸭,真要啄伤啄死一只,那损失就大了,以后吃蛋可全靠它们。
沈烈围鸡笼,桑萝几个在一边帮忙,不过桑萝把今晚各家收获情况看在眼里,想起一路过来大家还是吃干粮为主,碰上野物再一起抄家伙动手,真正主动下套子打猎这还是头一回。
而这头一回,除了沈烈、陈大山这两个老手,卢二郎这个半熟手,其他人第一次都是失败的。
桑萝想起沈金来了。
“你说,小金这么丁点儿大,他凭自己本事弄得到野鸡野兔这些东西吗?”
沈安和沈宁闻言也看向沈烈。
沈烈一边把木棍一头削尖敲进地里,一边道:“能,套野鸡不讲究力量,和年龄无关,下套的技巧对路了就行,小金的话一次两次肯定不行,试个十回八回慢慢也就能成了,我从前就这么摸索出来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咱们进山一个月余了,天赋再差,他现在也该能上手了吧?”
而且沈金其实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