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萝还有点子没反应过来,“这好端端换什么?”
沈宁应了陈婆子不好招出她来,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就想起了许文茵来,嘴里胡扯道:“我看文茵就是这样的,她说我们女孩儿大了要避讳,她就没跟她爹和舅舅表兄她们一屋,而是山洞里隔了两块,她自己一块,她几个哥哥一块,我看我们家木屋那也有位置,大哥你把你那榻给我挪过去嘛,我榻边挂个草帘,也是自己一间了。”
说得顺口,把自己床的问题都给解决了,沈烈却差点被呛着,清了两三下嗓子才道:“搬过去可以,榻就不挪了,木料有多,我给你搭一张床。”
他跟桑萝之前也是两个人住的,但没这榻真的不行,他只想一想都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沈宁只记着陈婆子叫她搬呢,榻不榻的那不重要,她也压根不懂这个,听着大哥说给她做张床就欢喜了:“行,那大哥你晚上去帮我拿床薄被子,拿两张狼皮吧,我多铺点干草,再一半垫一半盖,上边压上狼皮就暖乎了。”
沈烈应下,桑萝也没多想,沈宁平日本就见天跟许文茵凑在一块的,魏令贞讲究,教了许文茵这些规矩也不足奇。至于山洞里只有她和沈烈,沈宁几个出谷之前她和沈烈早住一块很久了,没什么关系。
沈烈去陈家借锯子了,陈婆子一听打床,愣了愣。
怎么还要打床?
合着那藏在床底下的榻还留着沈烈用啊。
只是这话她可就不好说了。
行吧行吧,总比旁边还睡着个沈宁强啊。
……
转眼到了第三天,陈大山领着陈二山从山里扛回两头獐子的时候,甘氏带回了周家允婚的消息。
都没等第二天,前两天沈烈回山谷给沈宁拿狼皮时,陈大山就跟着一起回了一趟,把该备的聘礼备了拿了出来,这会儿连带着新打的两头獐子,祖孙四个加两个帮着挑东西的小子,和甘氏又走了一趟,送聘礼去了。
两石谷子,各种豆子杂粮合两石,两罐子盐,六张皮子,两端新布,六十斤熏肉,两头獐子。
这聘礼别说是深山里避难了,放在前几年太平时都算是极丰厚的了,更不用说现在的盐粮布肉,哪一样不是大伙儿缺的?
周家一家子看到这许多聘礼,都傻眼了。
周家只一个山洞,也没处避去,谈婚论嫁了,其实也不需太避着了,陈大山和周葛时隔两个月这才算是见着了一面。
和从前各自心思只各自知晓不同,这一回是什么都明确了,自是不同,相视一眼都是带着糖的。
乡下没这许多规矩,现在避难山里,更讲不着许多规矩,只周葛避进山洞里,陈婆子和周癞子媳妇就商量起了婚期。
相比把女儿留在身边久一点,周癞子媳妇更愿意女儿能早些去陈家。
因为信任,因为山里的太平是眼前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什么人,村子里人是多没错,周癞子媳妇却更信任沈烈和陈大山那一帮人,信女儿在陈家是更安全的。
一个有心娶,一个有心嫁,这婚期就很好谈了,只从两家需要备娶备嫁的时间上去挑,定的是十一月二十八。
陈大山和周家父子在另一边,听到婚期不到十天,乐得唇角扬得老高,周大郎和周二郎看得都笑了起来。
谈到这里,周癞子媳妇和陈婆子出了小院,在外边种东西的大院子那边不知又私下里说了些什么,陈家人这才回去。
……
陈家备着要娶孙媳妇进门了,最要紧一桩事自然是修房子,山洞直接做新房,在山洞外和沈家一样,隔了净房柴房又修了间木屋,陈有田和陈二山住。
伐树修木屋这事不说大人,山谷里那群孩子都练了出来,大小几十号人一起动起手来是极快的,陈有田则给儿子儿媳打新床,两张旧床回头就搬到木屋里他和二山用,家里其他人偶尔出谷也住得下。
陈家要盖房子,陈大山是每天都留在村外村的,沈烈和桑萝就琢磨着给陈大山备新婚的贺礼了。
在这大山里,要送点什么那只能往山里找。
“我寻思去套几只活羊回来,咱们自家围个羊圈养两只,再给大山他们送一两只?”
桑萝喜欢喝羊奶,出谷后山谷里那只母羊的羊奶基本就供应了谷里的老人和孩子了,桑萝自己倒喝不着,也就他给凿了个石磨,偶尔能做点豆浆和豆腐脑吃,再要好的就没有了。
沈烈惦着很久了,只是之前一直出不去而已,这会儿趁着陈大山留在这边,他自己正好可以去想法子找找。
桑萝听着养羊,眼睛也亮了亮,她看沈烈:“现在羊还好找?”
动物其实很机灵的,这一片住进这么多人,周边的山里天天都有人打转,除了山鸡野兔这种小东西,能跑的其实都往深处藏了,外围再想猎着大东西不容易,陈大山猎獐子也是跑得很远。
沈烈看她意动,眸光动了动,“要往深处走,找特定的动物要碰运气,许是要两三天才好找得着,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眼里满满的都是想你一起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