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卞:“抱歉,给我半个小时,我会收拾好自己。”
工作人员:“没事没事,我们八点才出发,七点半吃早饭,到场地后九点正式开播,盛总只要七点半之前下来就行。”
盛卞:“嗯,知道了。”
工作人员这才去敲易远的门,易远看起来心情不错,答应了节目组后关上门,第一时间去拿手机,醒来第一时间看手机这是他的习惯。
打开手机,微博弹出来一条微博。
“《深渊剧组官宣,男主黎赢,男二季深。”
易远手不稳,手机掉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易远颤抖的去捡起手机,仔细看,恰好这时弹出一条他的特别关心。
是黎赢。
黎赢转发了这条官博。
“很期待。”
网上此时正在铺天盖地的扒季深是谁,看过综艺的又将黎赢的那个自述视频转了出来。
而另一边早起的季时见在给人打电话:“将季深就是小时候和黎赢参加娃综的那个孩子这件事曝出来,同时将让人剪的那些视频发出去,给季深和黎赢造势,注意点分寸,别太过,别让黎赢的粉丝对季深反感。”
对方:“好的,季总,我们明白。”
和季时见打电话的这个人,是资深在娱乐圈混的人,对娱乐圈的这些东西玩得很溜。
季时见虽然不懂娱乐圈,但是还是那句话。
他不懂,这世界上有的是人懂,谁有金刚钻,谁揽瓷器活。
他花钱请人就行。
那边易远刷着手机,没多久就见有人扒出季深当年的娃综视频。
易远颤抖着刷新,最后见一个认证了的季深的微博转发了官博:“算上综艺,和偶像是三搭了。”
易远脸色灰败,眼里有过一瞬间的迷茫。
原来,季深就是他小时候讨厌极了,黎赢只会对他笑的那个乖小孩吗。
七点一到,月薰收拾好了自己出门,旁边传来响声,她转头,就见季深从黎赢的房里出来,还是昨天那套衣裳。
季深见了她,脸色有一分钟的僵硬。
月薰试探的问:“. . .这是黎影帝的房间吧。”
季深瞬间从脸红到脖子,他昨天冲动之下亲了黎赢,后面被黎赢拉回房里教训,黎赢训了他快一个小时,主题是人要先学会爱自己。
这些引起了季深的伤心事,他在黎赢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甚至把自己哭睡着了。
就在黎赢房里睡了一晚。
今早醒来,他两只眼睛肿着,黎赢给他冰敷了半个小时的眼睛。
季深不知道说什么,还是黎赢开了门:“快去洗漱换衣,七点半就要吃饭。”
季深埋头:“嗯。”
黎赢看着月薰:“他昨晚...累了,就在我这里睡了,别多想。”
黎赢本想说哭累了,但是想着这是季深的事,小孩都要面子,临时改口变成了累了。
“。。。”月薰:“好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了解季深昨晚为什么会累了,累到今晚要从黎赢的房里出来,真的!
月薰下了楼,楼下季时见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也只有季时见。
季时见习惯早起,每天六点就自然醒了,节目组一来敲门没多久他就下来了。
季时见:“早啊。”
月薰:“早,没想到我们两是起得最早的。”
季时见笑:“确实没想到,今天看手机了吗?”
月薰:“还没有。”
她早上忙着化妆,没时间看,因为今天的项目涉及比赛,所以月薰是一身休闲妆,和昨日一样扎了高马尾,不过妆容和昨日可是天差地别。
季时见道:“今早不直播,早餐是节目组提供,你可以现在看,还早。”
月薰坐在季时见旁边,闻言好奇的拿起手机刷了起来。
卧槽,《深渊官宣了黎赢和季深,两人还认领了。
《深渊可是巨作,原著是短篇小说,却是短篇小说里的top,拿了文学奖的,还是超级大ip,当时作者就将版权卖给了圈内的巨佬导演,而这导演早年被盛卞挖来了盛姨的娱乐公司,对方签约会优先考虑公司的意见。
这部剧不是说给了易远吗?
她在家的时候就听见盛姨和易远说过,但是易远年轻,没资历,演男主角导演绝对不会同意,所以定下了男二。
男主听说黎赢在接触。
可是这不是还在选角阶段吗?怎么就突然官宣了。
官宣黎赢她不意外,黎赢奖项拿了大满贯,就是个活招牌,国民度和粉丝都是大覆盖的。
但是男二官宣了季深这就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深渊没有女主,是部偏向于救赎的兄弟文,虽然最后结局让她哭了好几个小时,后劲特别大,那段时间她只要想起里面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好的两人,最后得到这个下场,都会想哭。
这部电影,男二的含金量简直比得上普通电影的男一了。
月薰惊叹:“大美人,这是如何办到的。”
季时见笑但没回答这个问题:“里面似乎还有个重要的女性角色,你要不要去试镜。”
里面有一个二十多岁的老板娘,是那种艳丽型的,他觉得月薰就很合适,月薰的气质也很符合书中的描写。
主要是季深和月薰熟,拍起来应该更能轻松一些。
而且他砸了这么多钱,简直就是这部电影唯一的投资人,只塞一个季深似乎少了点。
月薰眼睛一亮:“可以吗?”
她童星出道,演技是没得说,前段时间也拿奖了,但是这种咖位的电影,她还触碰不到。
以前这电影握在盛姨手里,易远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和他一个剧组。
现在电影不在盛姨手里了,按照黎赢和导演的咖位,去试镜的人有的是,演技不输她的也有的是,比她年轻的虽然没几个,但是女艺人都保养得好,演技好的话演一个二十多岁的老板完全不是问题,导演也有自己合作习惯了的演员,最后肯定不会是她。
她很难摸到这种程度的资源,哪怕她演技外形不输那些人。
但是这是个讲究人脉和资历的圈子。
季时见:“可以啊,试镜走个流程,你的外形很符合书里的形象,我相信你的演技,只要演技没问题,就是你了。”
月薰的知名度和粉丝也不差。
季时见相信自己不会赔。
月薰这一刻将矜持丢了,反正季时见和盛卞一比,肯定是姐妹。
月薰抱着季时见:“大美人,我爱你。”
季时见失笑:“好了,坐正。”
月薰笑了笑坐正,却看见了季时见手腕上的手链。
“大美人,这个不是我们昨天说的手链吗?”
季时见抬起手腕,月薰看见了里面的蓝宝石,这种搭配瞬间让手链贵气了起来:“哇哦,好看。”
季时见笑:“你老板送我的。”
月薰抬眼:“真的?”
季时见:“真的。”
月薰看了眼楼梯,盛卞会这么有情调,这种人不应该是很无趣的吗?
季时见收回手,有人打来了电话。
季时见:“我去接个电话。”
月薰:“好。”
季时见走到厨房这边,看着手机上的母亲两个字,这次是真是兴趣来了,这位不就是带给原主绝大部分痛苦的人吗。
他接了电话。
里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你将那个杂种带回家了?”
季时见:“谁?”
对方沉默片刻:“你爹另一个儿子。”
季时见:“我没记错了话,季深他母亲好像是你和我爹离婚后一年了才结婚的吧,这叫人家杂种算什么?他母亲一没插足你和我爹的婚姻,二也是他们两人结婚后一年才出生的,算什么杂种。”
对方:“你不是季时见,你是谁?”
季时见这下是真震惊了,他拿开手机,上面写的确实是母亲两个字,而不是什么得道高人。
这怎么几句话听出了他不是原主。
想起对方对原主做的事,季时见无声勾唇,他可没有对原主父母尽忠的想法,可以替原主赡养两位老人,但是其他的别想。
季时见:“你发现了。”
对方:“你到底是谁?季时见呢?我儿子呢?”
季时见轻轻松松的说:“你儿子死了,被你,被他爹,被你们这两个家庭以孝道,以死威胁逼死了,他觉得死在你前面,你就不会动不动就用死来威胁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怎么样,开心吗?”
他想起日记里原主写过一句话。
‘多想在她说死亡的时候说一句,那我们一起。’
原主痛苦和怨念都能让他们两互换人生了,他扎几句对方的心也算是礼尚往来。
对方吼了一句:“不可能!”
季时见笑:“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儿子状态不正常了吗?”
看完了原主日记,了解了原主全部的事后他甚至怀疑原主其实并不喜欢女装,只是希望自己是个女孩,因为是个女孩他妈他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两边被以前的旧思想影响得很深,觉得女孩没有继承权,也就不会这么磋磨他了。
原主在公司,在商场,在学校,无论在哪里都是雷厉风行,从未出错,决策像神一样的人,偏偏被原生家庭一步一步,从他还没懂事就在逼他,就在拿这些孝义压迫灌输。
这就导致了原主在外的性格和在家完全是两个样子。
每当原主被压迫一步,就会加深他觉得自己喜欢女装一步。
季时见听着对方的沉默,这次笑出了声,他肯定的说:“你知道,你很了解他,非常了解,了解他的所有,所以我一开口你就能发现我不是他,但是你不在乎,他喜欢什么你就阻止什么,以死来阻止,为什么?这是你儿子还是你仇人。”
对方还是不说话,季时见道:“你会对你现在的孩子这样吗?不会!他看过你和你现在的孩子相处,你现在这么累是因为孩子生病了,你在医院照顾他对吧。”
季时见想起三个月前秘书发给自己的东西。
“你想让他给你小孩捐个肾对吧。”
那会孩子的病还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当妈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让原主捐肾,因为一母同胞,原主刚好匹配得上。
现在打电话来估计是到了这一步了。
季时见:“我不是他,这件事你别想了,你和他爹离婚了,法院将他判给了他爹,他没有义务给你现在的孩子捐肾,还有,也别想着用对付他的那一套来对付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他,我可不在乎你自不自杀,不过,你以前都是威胁他的吧,你孩子还没成年,你舍得自杀吗?”
原主就是从小都被如此威胁,麻木了,面对父母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季时见:“你和他爹两个人做不到父母该有的责任就别想着pua孩子,每年赡养费,我秘书会打给你,别给我打电话了,自找没趣。也别想着利用我不是他这件事做些什么,我的手段我相信你不想了解,我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好在乎呢,你也是吗?你的孩子,你的丈夫可都还活着。”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慢慢的道:“我知道了,卡号还是原来那个,赡养费打里面,还有让你秘书帮我联系国外最有名的医生,□□我自己找,以后就两不相见吧。”
电话挂断,季时见挑眉,这人可比原主他爹利落多了,一眼看清楚形势,顷刻做出最有利的决策。
季时见给秘书发消息处理了这件事。
他突然想起网上网友自我调侃的一句话。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谁能用道德绑架我。
跟现在这种情况是一个道理。
季时见接完电话回去,盛卞下楼了。
季时见眉眼瞬间染上笑,凑到了盛卞面前:“昨晚睡的好吗?”
盛卞抬头,季时见看着对方眼底的疲惫:“做噩梦了?”
盛卞点头。
季时见想起以前在仙门的时候有孩子会被梦魇缠住。
他伸手轻轻拍了三下盛卞的头,然后双手击掌。
“噩梦被我拍散了,今晚定是好梦。”
盛卞:“谢谢。”
季时见将沙发拉了过来,坐在盛卞旁边:“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给你提神。”
盛卞:“洗耳恭听。”
季时见:“从前有一个人,他被一些事困扰着,渐渐的人越来越消瘦,然后他顿悟了,躺平才是最好的养生。”
这个故事,让一旁偷听的月薰被迫举起手机挡住自己的嘴角。
季时见靠近盛卞:“哥哥,不想听的可以不听,不想做的可以不做,易远这件事你可以撒手不管,有我呢,你只需要做一个事外人就好。”
他不知道盛卞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但是看盛卞礼貌,克制,理智,没去过游乐园,不像有童年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个家庭不幸福。
哪怕现在的盛卞成长得很迷人,但盛卞的童年不会是快乐的。
但是又见易远,蠢得可爱却又有恃无恐,很明显是家里给了底气,至少这个家里,是有人爱着易远的。
易远和盛卞像是一条线的两端。
两个站在两端的性格,就是教育的区别。
季时见逗盛卞笑:“哥哥,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不懂的事很多,不完美的事也多,不是什么事都能尽善尽美,这才是人,做自己就好,你觉得对你就去做,你觉得错就不去做,问自己愿不愿意就行。”
“忠义两难全,这么多古人都极少有人能全了这两个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然多累啊,不要在乎太多,我一直都坚定,一路的风景不会因为今天是太阳或者的下雨而改变,这只是添了别样的美,总有人会爱我的。”
总有人会爱我的。
这句话让盛卞深深的望着季时见,总有人会爱他吗?会将他放在第一位吗?
不求将他放在第一位,只求真心爱他就行。
道德感太重了是他的错吗?
他问季时见:“道德感太重了不对吗?”
季时见果断摇头:“对,很对,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但是保证好自己不就行了,人只有踮脚抬头去够星星,因为星星不会长在地上。哥哥,现在的你很好,很优秀,很吸引人,不必为了谁去改变。”
盛卞在屋内颓废了一晚上,多年来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被爱的滋味很难受,这种事若是放在他年少时,或许一夜就过了,但是放在现在,他越想越过不了。
季时见说的是对的,总有人会爱他。
盛卞彷佛在季时见眼里看见了星星。
星星闪烁着光芒,耀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