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庙里,果然有几个蒙面人正在逼问她的老娘。
一个男人把破布一样的女人丢在地上,她这会儿似乎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身上的破布被撕了个稀巴烂。
“晦气,这女的快死了,身上没东西!”
尽管她恶毒,但毕竟还是母亲,此刻被剥的一丝不挂丢在地上,江春随还是有些恼火。
另一人道:“那怎么办,回去怎么交代!”
“等等吧,老乞丐都在这儿,小乞丐也走不远,你们几个去那边,等她回来就直接拿下。”
其余人答应一声,纷纷散开藏匿。
江春随躲在角落,咬牙切齿地看着还未动作的男人,他的视线落在赤裸但皱巴巴的女人身上,似乎嫌恶极了。
“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咳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男人似乎要失去耐心,偏巧女人咳出一口痰来,刚好落在他的鞋面上。
男人怒骂一声,毫不犹豫提刀便将她杀了。
“妈的!真他么的恶心!!”
他恨恨踢了两脚尸体,把鞋面上的痰擦到尸体上,却下一秒便觉得有些不妙。
他抬眼看去,一个酒葫芦,带着十成十的力道击中他露在外面的眼睛上!
“啊!!!”男人痛呼一声,两只眼睛前霎时灌满了泪水。
其余人见状纷纷围过来询问,男人恼火地抽出刀:“给我杀!她就在庙里!小臭虫敢袭击老子!”
这下她还能藏到哪儿去?
不过几个呼吸就被黑衣人围住。
土地庙里一场腥风血雨呼之欲来。
黑衣人并不废话,就是朝着杀她来的,打了照面之后也一句话都没说,提着刀便招招都是直奔致命处。
江春随就近打翻一个,抢了他手里的刀和其他几人打成一团。
但她毕竟只有一人,即便武艺高超,也在砍翻四个人后挂了彩,手臂上更是被划伤一个口子。
头领看看地上被一刀封喉的手下,提起了所有的精气神,愈战愈勇。
江春随步步抵抗,最后只剩她和头领两人,都是气喘吁吁,江春随身上更是大小伤口数不清。
“你们欺人太甚,我明明已给了你们,出尔反尔,当真卑鄙!”
黑衣人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明白了护身符已经不在她身上。不过主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人八成看到了主人的长相,也不能留!
念及此他再次进攻,江春随已经快没力气了,被他的刀锋震得手臂发麻。
头领见状用力一劈,把她本就缺牙漏齿的刀砍成两节!
江春随赶忙闪开,但还是被划伤了腰。
她忍着疼抓起怀里的银子朝头领丢出去,被后者格挡,下一秒,就被江春随手里的半把残刃划过喉咙。
头领眼中满是惊骇,几息之后血液喷涌,倒地不起。
山神庙血流成河,江春随虽然习武多年,但还是第一次杀人,面对这样鲜红的惨烈景象止不住地呕吐。
身上的伤口细密作痛,她浑身都是冷汗,又怕这些人还有后招,哪还敢继续待在土地庙?
她摸出头领身上的几两银子,在他衣服上擦干了血迹,塞进腰间,一直跑到街上,她才歪倒在巷子里喘口气。
那些人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她今天只和许府的人有过接触,指不定就是许府的!
母亲也死了,身上也到处都是伤口。
最可恨的是她差点也死了不说,还没来得及从那女人的嘴里撬出来哥哥的去向!
她这十几年的苦日子都白费了!
江春随越想越气,恨恨捶在身边的烂木板上,木板不堪重击被砸烂了。
此仇不报要把人气死!
月色隐在云层之后,江春随看看天色,就近找了个医馆摸进去,包扎了伤口,又临时找了个地休息。
第二天她便去许府门前观察探听,但许府已经不再布施了,这让她更加确信这次布施就是引自己上钩的诱饵 !
江春随还未被人如此戏耍,她在许府蹲守了好几天都没见到许适意,怨气一日甚过一日。
往后几天,她算是真正的无处可去,街上的同行各有各的地盘,她不能去抢人家的。
其余的要么不许乞丐逗留,要么就是些经常有士兵巡逻的官道,她手上好几条人命,更不敢去。
一直到了第七天,她如往常一般乞讨的时候,看到了官府贴出来的悬赏——破庙里的尸体还是被人发现了,但因为没有线索,所以正在悬赏知情人。
这下好了,几乎全城的乞丐都知道那是她的地盘,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吧,但官府的力量,加上想要赏钱的乞丐们,她迟早也会被找到。
江春随左思右想之下,顿生一计——既然那护身符如此重要,想必这个叫“温云开”的人权利比许府更大,自己何不再取护身符,然后威胁他把自己送出京城?
这地方如此危险,她是再也不能久留了!
打定主意,江春随再一次冒险绕到荣国公府周围,打听过“温云开”之后,才得知这竟然就是国公府郡主!
区区国公府她不会放在眼里,这护身符,她偷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