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趁等人好不容易逃出泥石流的追赶,在空旷平地上还未歇息多久,雨虽然停了,可四周随着一声哨响,密密麻麻冒出不少箭矢来!
沈趁赶忙叫持盾的士兵一致对外抵挡,叫跑得散乱的家眷们聚拢起来,方便保护。
她自己站在许适意身前,持剑在手严阵以待。
一阵箭雨之后,难免有所死伤,不过都是些跟随而来的侍卫或仆人。
沈趁皱着眉,知道这些人还有后招,这地方不能久留。她昨夜看了地图,身后有一处山地,若是退到山上还算有抵挡的余地。
“保持阵型慢慢后退!”沈趁下了令。
兵士自然愿意后退,可大臣们总是不乏自作聪明者,带着或是想捣乱,或是惧怕的心思质疑。闹哄哄停在原处动也不动。
沈趁恼了,昨夜撤退的时候就是这些人拖拖拉拉,导致江春随和温云开脱队。
今天又搞这出,可是觉得战场也如儿戏?
她正欲威胁,箭雨停止,几队人马出现在身后,虽然离得不算近,但人家骑马在身后冲杀总比他们两条腿跑得快。
好,这下想退也退不成了,哪能轻举妄动?
她昨晚就在这个山口布了埋伏,刚和许适意提起,眼看着就差这么几百米就能到了,却依旧没来得及!
沈趁咬牙,想到身后的许适意,脑子疯狂思考对策。
“你们大宣的人多,不听话的也多,可惜了小沈将军的统筹。”
蒙着面的男子扛着刀大笑着,看向众大臣的视线是明显的不屑和嘲讽。
有人被他这句话刺激到,开口便是反驳,拿出自己平时在朝堂上的做派来。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那男人便抽弓搭箭,将那个大臣射了个透心凉!
“啊——”
人群顿时骚乱,全然没了体面。相拯怒喝一声:“都给朕闭嘴!”
他复又去看那个男子:“你是何人,在此处设伏受何人指使?”
男人却并没再搭话,目光逡巡之间:“小沈将军,早闻你是沈将军之后,特来领教。”
沈趁闻言,眸中暗光掠过,上马问:“领教之后,却又如何?”
男人哈哈一笑:“若你赢了我,我便放你们走,若你输了,我就……杀光你们!”
他的弯刀在空中挥舞一阵,一股血腥气便弥散开来。
众大臣皆心惊胆寒,看看沈趁,心里七上八下。
这小沈将军虽然是封了个将军,但她究竟实力如何?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可否交托在她手上?
这万一要是输了,我们岂不是枉死!
越想越怕,有些人甚至蠢蠢欲动想和相拯进言换人比试。
但相拯满脸信任之色:“浸影小心!”
沈趁把剑执在背后:“那便无需多言。”
“好好好!”男人狂笑着,拍马冲过来直取沈趁。
沈趁亦满目寒光毫不退让,两人两马相交在一处,都是短兵器,全看一个灵活和力道。
男人狂妄,毫不设防只顾劈砍,硕大的刀看上去快要比沈趁的半个身子都要宽,许适意心惊胆战,却也注意到另一件事。
方才那男人说比试的时候,他身边的另一人曾试图阻拦,这表明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是比试。
这个人,多半是言而无信之徒。
她不能不早做打算,若是毫无防备被人家反口,这么多人被包围着,迟早都是死!
主意已定,借着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打斗上,许适意叫来招祥,秘密吩咐。
“队伍最后,有准备膳食的,你且去要来所有的油,泼在木桶上,暗中抹在士兵的箭上。”
招祥眼前一亮:“好嘞!夫人放心!”
许适意又叫住他:“过去的时候便小声嘱咐,叫家眷都暗中挪动到山口,浸影早就在山坳设了埋伏,若有变故先放火箭,再放油桶,阻断追兵,争取逃脱的时间。”
招祥连连点头,偷偷摸摸去安排。
那边沈趁和男人打斗在一处,几个回合不分胜负,看的男人带来的士兵纷纷叫好。
许适意听得出,这是大宣人。
可那个男人说话,却不似大宣人,语气有些别扭,听着十分拗口。
男人对沈趁的身法似乎十分满意:“你确实没玷污这个身份,有点意思。”
沈趁冷哼:“热身罢了,就觉得有意思了?”
她的挑衅很成功,男人暴喝一声便劈过来。
沈趁早就有所准备,拨马偏到一侧躲开,挥剑横斩,虽然男人退的快,却也被划破了衣服。
但沈趁的攻势才刚刚开始。
她一只手扶着马镫,整个人都离了马鞍,男人扯住缰绳想走,却被沈趁愈发凌厉的攻势缠住,进退两难。
他愈发没了章法,最后不得不用手臂绑着的护腕抵挡,使尽浑身解数来化解沈趁的攻击。
沈趁剑气凛然,一剑挑开他的大刀,却见他手上戴着一个南国军官特有的护腕。
此前一直绑在袖子里,有布料遮掩着,此刻她才看清。
男人终究有了片刻空闲,看看手上暴露在外的护腕,心知自己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