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天尧真君才慢慢悠悠讲到今天的重点,“所以你们准备好了吗?在八大宗门交锋中——成为众矢之的。”
弟子们还没从刚才的煽情中缓过神来,头顶缓缓冒出了个问号。
什么叫……准备好成为众矢之的了吗?
天尧真君轻咳两声,“因为我们的战术常常与经商之道,兵家战略打交道,弟子们大多又是在外面闯荡出身的,难免会有几分……招人嫌。”
乌姀好奇问道,“真君,是何经商之道,又是何兵家战略?”
天尧真君脸色略有不自然,饶是他现在也还未修炼成宗主那一等一的厚脸皮,“这自然是——’无奸不商‘和‘兵不厌诈’了。”
无奸不商……兵不厌诈……
不用想都知道,那些正道弟子铁定玩不过懂战术的,被坑得气血上涌,脸色涨红都要保持风度不跳脚的那种。
乌姀的声音放小,有些迟疑,“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招人嫌了……”
她刚才说的“这岳冥宗算是来对了”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他们玩战术的心都脏。”卫凤鸣又和乌姀窃窃私语,“这么招人嫌,看来造孽不浅啊。”
他这么一说,乌姀才有些岳冥宗的印象,好像是——
对了!她拳头一锤掌心,想起来了。
宗门大比小队提前一年组队培训,她曾作为候补队员去蹭听了一节课,好像就是岳冥宗这个宗门被大写加粗圈重点了!
乌姀压低声音,“我一个朋友,只是朋友噢,她在清坞宗当宗门大比小队的候补队员,曾经听说过,这岳冥宗啊偷烧夺掠,盗抢拐骗,无所不用其极,战术可怕得很。”
“所以一定要趁其不备,把他们赶尽杀绝,一个都不能留,斩草除根,因为他们实在是坚不可摧——不过悲惨的是这个计划他们只成功了一次,岳冥宗的长了心眼,再也没让他们得手过。”
“如此厉害!”卫凤鸣有些震撼,“不过我怎么听说岳冥宗都是万年老二啊,从没拿过第一。”
得不到,就毁掉,他们玩心眼子玩不过岳冥宗,就动嘴皮子——造谣!
说岳冥宗日常课程就是教人家耍心眼,非正道修士所选。
再加之他们连半妖和妖魔都招收,很少有修士能忍受低贱的半妖和妖修,魔修平起平坐,甚至还得尊称他们一声“师兄师姐”。
多亏了有七大宗或多或少的顺水推舟,岳冥宗的名声越来越难听,简直就是修士里的邪修,邪修里的心机狗。
岳冥宗的实力虽然没受到任何影响,但名声毁了大半,招生数量每况愈下。
大前年还有两万多新生,前年报考人数还有五千余名,去年骤减到一千余名,今年更离谱了,只有百余名人修。
乌姀仔细回想战略手册上的内容,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谢锒琅凉凉出声,适时作出补充,“因为其他宗门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一旦除不掉岳冥宗,就不惜以一换一的招式把他们踢出局。
可惜的是,这岳冥宗的师兄师姐们脑瓜子不知道怎么长的,每次都能想到办法提前获取足够的积分。”
正是因为七大宗的长老们知道,要是让岳冥宗边苟边发育还有他们七大宗门什么事儿,所以在默契地联合起来。
虽然每次结果都让他们气得牙痒痒。
乌姀悟了,没人比她更知道那些正道弟子有多清正严守,正气凛然,对有关底线的东西都是咬死不放松的。
尤其是清坞宗。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清邬宗平日与其他峰的同门关系尚可,叛逃却惹得众弟子义愤填膺的原因了。
无论师尊爹娘做了什么,都不是她目无尊长,叛逃师门的理由。
“如果这是对手的话,我会头疼。”卫凤鸣长舒一口气,“可是这是队友,我会开心得要命。”
“可是小卫啊……”乌姀支颐,有些烦恼,“爽的是师兄师姐们,拿名次的是师兄师姐们,可是挨揍的是我们耶。”
卫凤鸣心情顿时不美丽了:“……对噢。”
谢锒琅拿这两个笨蛋没有办法,叹了口气。
他怎么有种预感,这两人都会是岳冥宗的变数——智商的变数。
一群聪明人总有几个蠢的,这俩就是。
这两人犯蠢的类型还不一样,乌姀好歹在正事上精明得很,从不拖后腿。
甚至还想出了关键的帮他们吸引所有师兄师姐过来的方法,只是在生活中同小孩子一样傻傻的。
卫少爷就不一样了——纯缺心眼儿。
天尧真君有种恶趣味,那就是先抛出钩子,欣赏这些涉世未深小弟子们脸上反复变化的多彩表情,才慢悠悠开口打破他们的疑虑,又再次打破他们的舒适。
表情实在精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