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瑛妃复问了一句,语带关切,“不知皇后娘娘身染何等病状?多年亦不见好。妾妃瞧皇后如今分外不如初入御殿时那般康健。”
瑛妃紫氏与皇后黄氏,当年一同入宫,可谓御殿之中的老人了,自然知晓皇后身子较原先如何不同。
瑛妃此言一出,倒引起了御殿诸妃的疑窦,纷纷出言:
“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若得了恶疾,可万万不能托着。”
“是啊。皇后娘娘统辖御殿,若凤体有恙,如何治理得好御殿?固然有四位帝妃在旁协理,终究皇后才是一国之母、御殿之主。”
“皇后娘娘现下正当壮年,若不及早铲除病根,只怕来日会愈加严重。”
“皇后娘娘为着陛下,可算是将御殿治理得井井有条。如今,也该放手教四位帝妃在旁协理,自己个儿好生保养凤体才是。”
······
“不过寻常的身虚体弱,好生歇息几日便可。”皇后对下温和笑道:“诸位妹妹无需如此惶恐。”语带安抚。
眼见皇后不欲道明,只一味地敷衍,诸妃了然于心,便不再多言。
“说来一向照看帝太后的尹恒,妾妃听闻他的医术甚为高明。陛下不若向帝太后回禀一句,再命尹恒亲自前来,查探一番皇后凤体,亦未为不可。”瑛妃不依不饶道,甚为关切皇后的凤体。
然我想着:平日,瑛妃她哪里是这样的人?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日,她如何这般关切皇后凤体?
皇后抿起了嘴角,面色微露出不悦之态,瑛妃这才恍然大悟,尴尬一笑道:“系妾妃失言了。”
“无妨。”皇帝在旁关切说道:“皇后你若身子当真不适,往帝太后处请尹恒前来一趟,号一号脉,未为不可。”说着,眼角的余光一撇,不经意间,瞅见了皇后身边的内侍。
“这是——”皇帝面色露出回忆之色,极力回想一番,对皇后问道:“可是当日伺候定诚淑妃的朱襄?”
“正是。”皇后隐去了眼底的几丝不悦,微笑道:“当日,定诚淑妃仙逝,妾妃瞧着他着实忠诚可嘉,便收了他当徽音殿的黄门令,伺候在侧。”
“既如此,朱襄你便好生伺候着。皇后身子好了,朕自会抬举你。”皇帝如斯吩咐道。
朱襄行礼答应,面色无动于衷,甚为冷淡。
“时至如今,邻倩夫人五月胎像小产一事尚无定论,若抓不住真凶,只怕来日必定会有皇嗣继续遭受迫害。陛下,永巷令与大理寺那儿,还得严加施压才是。如若不然,只怕来日祸患不小。”眼瞅着面前无话,慧妃提及我的身孕,缓解冷寂之气。
“慧妃此言甚是。朕已然吩咐永巷令与大理寺严加彻查,以求尽早查出真凶。”皇帝安慰般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安心。
瞥见皇后看我的眼神,我正欲开口回应,只见她话题一转,柔和道:“依妾妃看来,邻倩夫人的福分到底不如德妃。德妃为陛下诞下二位帝姬,可算是功劳甚大。如今,嘉慎帝姬年近及笄之龄,陛下可要好生为帝姬择一位驸马才是。总不能叫人捉住把柄,因着德妃的嫌疑,连嘉慎帝姬亦牵连上。”语气温和如春风,惹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柔妃起身回礼,甚是赞同道:“皇后娘娘如此关怀,倒是嘉慎帝姬几世修来的福分。”
“说来嘉慎确实到了该下降的时候了。”闻得此言,皇帝恍然醒悟,抚着下巴,目色漂浮,思量道:“不若今岁,先册立嘉慎为公主,再好生安排驸马之事。你们亦可趁着这段时日,好生观察观察,为嘉慎择一位驸马。”
皇后、我与折淑妃、敛敏行礼答应道:“妾妃谨记陛下遵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