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霜序可还有醉酒的时候?”倚华深深思量一番,郑重其事地问道。
竹春果断地摇摇头,“咱们既然知晓霜序滴酒不沾,如何还会这样做。再者,为着梁琦劝酒而她酒后吐真言一事,霜序至少三个月不曾理睬过梁琦了。彼时,她们二人的关系甚是要好。梁琦心底也明白,故而不曾劝酒,只一味地替她挡酒。说来也没什么,霜序素来不爱搭理别宫的宫人。纵使系咱们几个一直侍奉在娘娘身边的内侍内御,她也甚少往来——除了梁琦。娘娘若不信,大可问问梁琦。”
梁琦既然与霜序如此要好,我如何敢打草惊蛇,叫霜序知晓我心里头对她起疑?故而对竹春微笑道:“你且好生收拾梳妆台,再者,可别把今日咱们这些话告诉霜序。哪怕透露一个字,一旦叫本宫知道了,本宫可是回严惩的。”说着,嘴角浮上一抹玩味一般的笑意。
竹春笑眯眯地行礼道:“奴婢明白,娘娘这是不愿妨碍咱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其利断金四字奴婢自然知晓。”
眼见如此,我在倚华的陪伴下入了温暖的寝殿。安安稳稳地入座之后,左手持着一架绣棚,右手捏着一根银针,正打算做一些绣活来打发时间,顺便消散心头的不安,我忽而觉得甚是疲乏。
倚华觑着我的动作适时地劝慰道:“今日之事可算是叫娘娘担忧了。奴婢原本不欲告知娘娘此事。然则担心时日一长,待到无可挽回之时才明白霜序其心可诛,只怕晚了。”面色仿佛蒙上了一层凝重的阴翳,叫人心里头惴惴不安。
“本宫与你们相处多年,至今不曾出过意外。若霜序系一颗棋子,只怕她们系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了。一旦如此,只怕来日的危害绝不逊于婺藕。果真如此,我与三个孩子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吁出一口气,甚是担忧来日。
“纵然有人早早安排了霜序这颗棋子,只怕她现下已然不复存在了。娘娘,能与您一较高下之人,放眼望去,只怕御殿之内寥寥无几。何况,今时今日位居御殿一席之地的嫔御,皆非歹毒之人。或许系咱们过分思量亦未可知。”倚华细细劝慰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叹出一口气,转而一个想法浮上心头,随即蹙眉问道:“此事只怕凌合也有几分嫌疑。”
“凌合?”倚华一时大吃一惊,眉眼之间尽是怀疑与不安,震惊万分道:“奴婢看得清清楚楚,他对娘娘可谓忠心不二啊。若说凌合都有嫌疑,只怕连奴婢亦不清白了。”
“他的忠心本宫自然知晓。然则依照他的手段,竟然对霜序束手无策,他如何这般隐瞒?他大可径直上报本宫,坦言自己查不出来,亦无不可。可他呢?却偏偏只字不提,只告知本宫一句‘一干人等来历,一切都好’。当日他不过仅此一句。”我点到即可,不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