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眼下诸妃皆在正殿内,不若前去正殿,将此事告知诸妃,亦好免却她们的疑惑?”皇后眼见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宣慈一番折腾之后,白皙娇嫩的脸庞睡得甘甜,随即悄声提议道。
皇帝点点头,往正殿走去。
待皇帝落座上首,诸妃行礼道:“妾妃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皇帝淡淡吩咐一句,将此事解释一番之后,语气转而感慨道:“今日,恭容不过小病一场,倒惹得你们一同前来探视,难为了你们有这片心意。”语气甚是欣慰。
“恭容殿下乃陛下幼子,亦为皇子,自然日日被咱们姐妹放在心上。遑论恭容殿下,便是淑妃的恭顺殿下,亦时时为人惦念着。”慧妃婉婉道。
“哦?你们当真如此看重恭容?”皇帝面色不明,简单一句问道。
“恭容殿下乃陛下幼子,与其他几位殿下一般,自然日夜在咱们姐妹心底被挂念着。何况,皇后娘娘身为嫡母尚且日日操心几个孩子的事宜,遑论咱们了。”不知皇帝此刻心底的心思,不知根底的礼贵嫔随即接口,柔声和气道。
闻得此言,皇帝和悦地点点头,转头对皇后说道:“难为了皇后日日看待朕的几个儿子。”
“陛下此话严重了。”皇后对皇帝翩然笑道:“妾妃身为皇后、一国之母,理该将御殿之内所有皇嗣看做自己的子嗣。唯有如此,方对得起‘皇后’二字。”
“娘娘如此贤德,当真乃大楚之福。”艾贤妃平和而恭敬道。
余下嫔御亦纷纷颔首,应和起来。
“只是,万一此事系淑妃娘娘险中求胜,意欲借此良机除去恭容殿下,又该如何?”洛和仪嘀咕起来,语气虽轻,到底所言尽数入了诸妃耳中。
自然,皇帝亦听得一清二楚,似认可一般,眼皮微微低垂,似在思量忖度其中关窍,语气阴暗了几分,满是怀疑地沙哑道:“洛和仪所言,倒不无道理。”继而转向折淑妃,眼色晦暗不明,似乎掺杂着一道诡异的颜色,“当日娥皇生产之时,可谓异象丛生,更有神只转世投胎一说。只怕此番事宜——”言及于此,意味深长地戛然而止。
折淑妃原本平和下来的面容再度涨红起来,赶忙焦急地辩解,下跪深深行一礼,语气恳切道:“妾妃亦身为人母,如何会做出损伤她人孩儿之事。万望陛下明察。”
皇帝缓缓笑开,轻柔道:“朕自然相信你。只是,万一有人借了你的道行腌臜之事,你又该如何?你素来心思纯真,朕自然放心。只是此刻,只怕所有人皆以为系你所为。到底,你该找出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才是。”
昭贵嫔听闻话语奇怪,不禁问道:“敢问陛下,恭容殿下所患何病?”
“不过是过敏引起的皮疹。”我简单一句,语气低沉下来,补充道:“却系桑葚引起。”
昭贵嫔听罢,沉默片刻,随即点点头道:“御殿之内,唯有淑妃娘娘所居广寒宫内种有桑葚,且有专人照看,只为供淑妃娘娘一人享用。咱们姐妹无人喜好此物。”
礼贵嫔若有所思点点头,“淑妃娘娘心思纯真,只怕正是有人借了淑妃娘娘的道,方敢下毒谋害恭容殿下。”
“不知桑葚系如何入了恭容殿下之口?”章美人困惑起来。
“昨日一介脸生的小内御特地送来,被倚华收下。今日,乳母一个不当心,自己进食了一颗,亦喂给了宣慈一颗。如此内御系何人,还得留待永巷令彻查方可知晓。”我压着声音忍住隐隐的怒气,发自内心地叹出一口气,“不论真凶系何人,本宫绝不会就此罢休。”紧紧攥着拳头,冰冷的赤金护甲被我掌心的温度捂得暖,尖锐地刺入我的肌肤之中,甚是刺痛,却终究不敌我内心的滔天愤怒,几欲噬人。
接下来的时日,折淑妃时时来长乐宫,成了未央殿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