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了之后沈昭的脑内电波确实平稳了不少,可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司徒睿看沐宴辰眼下那淡淡的青影便觉得揪心,他劝沐宴辰休息,让女佣帮忙照顾,可沐宴辰却执拗地不想假手于人,对沈昭的事都得亲力亲为。
魔怔了不是?
最后拗不过沐宴辰,司徒睿只好退出了房间,他还得找那个催眠大师不是?
凌晨时分,沈昭眼睫动了一下,她缓缓掀开了眼皮,眼前的事物从模糊到清晰,入目是“沈昭”那旧式的房间布景让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记忆在那瞬间混乱了起来。
她抬手捂着太阳穴,蹙着眉头,抿着唇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声,直到有所好转她才把手轻轻放了下来。
房间里开着一盏长明灯,暖黄的灯光让沈昭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她侧过脸便见沐宴辰盖着毯子窝睡在一张长椅上,他背靠着椅背,可能不太舒服,他的脸似乎弥漫着忧愁,和画像里的那个阳光又温柔的男孩天差地别,一样的皮囊,眼前这个看起来却更加沧桑。
她睁着眼细细地描摹着沐宴辰的五官,骨相,每一处似乎都是上天的精挑细选,尽管经过岁月的沉淀却依然迷人。
醒过来后,沈昭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她依稀记得昏迷时候所看见的东西,如果那是别人的记忆,那么她相信她得看过别人的影像才会有那么深刻的印象,有一阵她都怀疑自己出现了癔症,就因为看了那画像。
臆想出了一段沐宴辰年轻时候在学校里的生活片段,那是她从未参与过的。
可是,她跟沐宴辰是差不多同年待在德严的,那就是说脑海里的那段时光是有可能存在的,她或许还是一个旁观者,但为什么从前她的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以她的记忆力,在与沐宴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了,可她只当他是一个陌生人……
如若真的没有交集过,那为什么那段记忆又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
她疑惑地盯着睡得并不踏实的沐宴辰,这个问题只能由他来回答。
她伸出手想要去够沐宴辰那张布满愁思的脸时,沐宴辰那如星辰般光亮,却如黑夜般黝黑的凤眼睁了开来,漫过一瞬间的狠戾,在看见沈昭向他伸手时立即恢复了过来。
“做噩梦了吗?”沈昭先关心道。
沐宴辰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他坐在床沿俯身去检查,从沈昭的脑袋、面部、颈部到手脚,“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沈昭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都这么晚了,我要有不舒服肯定会跟你说的。”
听到她说这话,沐宴辰松了一口气,可随之想到一种可能性,他的身体又再次紧绷了起来。
他试探性地问:“怎么突然昏倒了?”
沈昭想作为家属都会问上这么一句,太正常不过了,但他的语气却还是有些微的不同,带着莫名的紧张,像是怕触到了什么敏感的位置。
沈昭压着疑惑轻松道:“看了你的画像,想不到你也是德严的学生,当时我都惊呆了,那年轻人跟你现在的气质可完全不一样!但你为什么之前都不提呢?”
“还有,”沈昭抬眼看他,“你是因为是德严学生才资助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