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6章 借刀杀人(2 / 2)风华烟雨录首页

“我一向胃口小,吃不下那么多。更何况他们两个自有悄悄话想说,我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瞧你说的。”李文绝伸手玩弄着唐清焰耳边垂下来的一缕青丝,笑道:“淮瞻不是外人,穆姑娘又与咱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也算是自己人。如此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难不成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你的身世?”

唐清焰幽幽一叹,星眸中懊恼之色一闪而过。“有的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自小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在哪里。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远房亲戚上门认亲,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活了二十多年。”

“喂喂喂,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呢。”李文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聊到他身上来了。

说起来,他的身世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去过问。他只知道自己是由一拾荒老人抚养长大。老人去世后他便独自一人在江南四处流浪,直到某日路过一个卖艺的摊位前,听了他一番“蛊惑”,继而稀里糊涂的拜入他未来的师傅,吕浮生门下。

对于那个嗜酒如命,整日时而着调,时而不着调的便宜师傅,李文绝倒是对他格外的尊敬。因为有了他,这才让自己得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段完整的童年。只可惜后来火烧静庐……

“夫君,夫君!”

“啊?什么事?”李文绝从回忆中猛然惊醒。

唐清焰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奇道:“奇怪,你也没发烧啊。那我跟你说话,你干嘛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你总不会是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呢,为夫只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啊对了焰儿,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唐清焰见他眼神躲躲闪闪,似是有意的要避开这个话题。她一向心细如发,立即便猜出郎君定是又想起当年之事。

然而她也不再说破,而是很明智的说到了正题上来。

“这里又无旁人在,你这回总该跟我说说当日你追击那三名刺客,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以我对你的了解,若无绝对的缘由,你也绝不会因此耽误这么久。”

“当日之事嘛……”李文绝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这才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唐清焰陈述了一遍。唐清焰一边细心的听着,一边继续的为他揉弄着额头。她的脸上不喜不悲,自始至终未起任何波澜。

“那伙刺客虽人多势众,然而我也与他们交过手。论本领而言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也就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这伙人绝不会是楚玄,又或是天门宗中人所为。”唐清焰说的平平淡淡,语气不温不火。

李文绝“嗯”的一声,继续道:“所以那日我留下了一个活口,询问他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我心中虽已猜出幕后之人是谁,可有些事总归要亲耳听见才是。”

“灵州,钟家?”

李文绝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那人只说他们首领是受一个名叫‘闯爷’之人所托,欲将我等四人杀于荒郊野外之地,而后给予他们一大笔银子,让他们远走高飞。谁料他们本领不济,白白丢了性命。至于那位‘闯爷’究竟是谁,他除了知晓他是广平人氏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唐清焰秀眉一蹙,说道:“夫君难道就不觉得这是钟家人为寻报复,买凶杀人?他钟家可是堂堂地方知府,朝廷命官。又怎会堂而皇之的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让人留下话柄。”

“好妹妹你稍安勿躁。”李文绝轻轻的拍了拍唐清焰的手背,趁势还不忘用手指在她粉嫩细腻的手掌心里勾了勾,挑逗一番。

“那个叫‘闯爷’的,为夫已经打探清楚。此人本是广平县一武馆馆主,曾经也是军伍出身。为人慷慨大方,仗义疏财。平生最爱结交天下豪杰。在当地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虽尚不明确他与钟家究竟有何关联,不过只需寻到他,一些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唐清焰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文绝,说道:“这才短短一日,你便将那人的来历调查的一清二楚。莫非你在广平县有人脉?”

李文绝苦苦一笑:“我若在广平县有人脉,又怎会落到吃饭没钱付银子的地步。行走江湖,那些市井之地,烟花之所,总有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人或事。只需多方打听,多方询问,总会有你所知道的。”

唐清焰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夫君,那此事过后,你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李文绝佯装不懂的样子,反问起来。

唐清焰的手劲稍稍大了些,嗔怪道:“以你一向不肯吃亏的性子,此事你怎会善罢甘休,就此隐忍?你瞒别人也就罢了,连我这个枕边人也要隐瞒不成?还不乖乖从实招来。”

“我说我想潜入灵州那位钟知府家中,然后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将那位知府一枪戳死,以解我心头之恨。焰儿你觉得如何?”

唐清焰揉弄着穴道的素手顿了顿,继而如同看疯子一般的看向他,半晌才叹了口气,幽幽道:“夫君。在你心目中,焰儿就这么傻吗。且不说你刺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单说你杀了当地知府,朝廷追究下来你觉得咱们能躲得了几时。”

“所以我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

李文绝瞥了眼倚靠在墙上那长长的布袋,语气逐渐森然起来。“既然这回我没死成,那便说明总该要有人去死了。而死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态度问题,焰儿你觉得呢?”

唐清焰沉默不语,转而又问起另一个问题。“那日大雪漫天,狂风呼啸。你是如何辨明方向前往广平县的?”

“这个嘛……”李文绝眉头紧锁,不知不觉间又想起那日雪地里那悠长婉转的箫声。他长叹一声,喃喃道:“这就是另一个奇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