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躺在床上，贝尔摩德回忆起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对自己说的话，不禁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一对天真的孩子啊。”

“那女孩，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不过，她或许是一位尚未堕入地狱的天使呢。”

贝尔摩德不禁想起自己三十一岁的那一年。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宫野艾莲娜。

那年，宫野艾莲娜二十九岁，留着一头淡金色长发，碧绿的眼眸满含柔情，令贝尔摩德见到都会感到惭愧。

“和她比起来，我就像一条只会追逐血腥的鲨鱼。”

“你好，我是新加入组织的宫野艾莲娜，”宫野艾莲娜向贝尔摩德打招呼道。

可贝尔摩德并不想理睬这个女人，她太了解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了，小白花一样的宫野艾莲娜在这遍布黑暗的组织之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可以叫我贝尔摩德。”

冰冷的回答，让宫野艾莲娜感到了丝丝寒意。

大约过去了半年时间，乌丸氏康突然带着人把贝尔摩德抓了起来。虽然他是贝尔摩德的外祖父，但他从来没有把贝尔摩德当过自己的亲人，他甚至没有把贝尔摩德当过人。在贝尔摩德十八岁成人礼的当天，他叫人把贝尔摩德关在密室之中折磨了三天，将她作为人的尊严全部踩碎，让贝尔摩德彻底沦为组织的一件工具，一个器物，坏了就可以丢掉的器物。

这一次，贝尔摩德自然又少不了糟一番大罪。

她被锁在实验台上，宫野艾莲娜垂眸看着她，说道：“只是一针而已，不要怕。”

“哼……果然，这才是乌丸家的真正目的，为了这个目的，可以随意拿人来做实验，是吧。”

在这之前，九百九十九个实验体全都因为承载不了药效而发生了突变，有的人是全身溃烂，人体组织不断脱落又不断生长，有的人是容貌扭曲变成可怕的疯子，宫野艾莲娜则是收集他们都数据，不断改进这个药，最终得到了一管成功的药剂，它能够让本应快死的白鼠延长生命，令它断肢再生，现在，就差一个人类实验体了。

乌丸氏康想到了贝尔摩德，她有着乌丸家的血脉，如果她能够实验成功，那么基于她的基因继续研究这个药，就可以制造出只适用于乌丸家人的药来。

于是，贝尔摩德被注射了名为银色子弹的药剂，她从这天之后，再也不会变老。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不得不在自己四十五岁之后开始装老人，总是要装作自己体力不支，身体衰弱的样子来掩人耳目。

为了测试银色子弹带给人的再生能力，乌丸氏康叫人对贝尔摩德施加了无数种残酷的肉刑，最简单的割裂肌肤肌肉已经不能体现这药的厉害，他们甚至把贝尔摩德施加了凌迟，最后不到四天时间，贝尔摩德就复原了，再生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而且他们还得出了一个结论，伤得越深越重，复原的速度就越快。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在乎过贝尔摩德的感受。

工具是不需要被理解的。

贝尔摩德被注射银色子弹之后的一个月，她终于从实验室中被放了出来，再次见到宫野艾莲娜时，她的眼中充满了敌意。

每天的试验，宫野艾莲娜都亲眼目睹，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向乌丸氏康求情，但都被乌丸氏康拒绝。

“她好可怜啊……”宫野艾莲娜透过监视器看着贝尔摩德说道。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宫野艾莲娜伸手抱住了贝尔摩德，“但这些……我也无能为力，我刚加入的时候，他们没有人对我说会这样做……”

“我恨你！我恨你！”贝尔摩德落下一滴眼泪，伸手捶打着宫野艾莲娜的肩膀：“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个药，为什么啊……”

“你知道一个人如果死不了但又得不到爱，该有多么孤独吗？”

宫野艾莲娜默不作声，听着贝尔摩德宣泄着心里的委屈。

“初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是一位天使，可你却深入到这个组织之中，简直就像是离经叛道的路西法一样啊，”贝尔摩德说道。

从此之后，人们常用堕天使来称呼宫野艾莲娜。

“也许我本就不应该奢望些什么，谁叫我出生时就带着罪孽。”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杀人，杀得麻木不仁，杀得冷血无情，连目标都已经迷失了，只会日夜等待着有人来摧毁这个黑暗的组织，那个人，会是你吗？心怀正义的小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