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好了,北条先生,请你说明一下发生在你女儿身上的事吧,”警视厅的审讯室内,目暮警官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这件事,都是她的错!她非要在学校惹事!”
“怎么回事?”
“警官,这丫头在学校,把她同学给打了,您知道吗,她打的那个同学,是我们公司董事的儿子,我只是一个中层干部,哪里能得罪他们!我不教训他,我在公司还能干下去吗?我如果失业了,这一家子人谁养活?”
目暮拿着一份材料说道:“但是根据证词,这件事是那个学生先挑衅你女儿的,并且在她的书包上涂鸦,最终激怒了她。她说,因为那个书包是自己刚上学时父亲给她买的,所以她格外看重……”
“什么!”
“而且,你女儿在学校长期被他们班级中的小团体虐待,医生在她身上各处都检测出来不同程度的伤。按照她们班级同学提供的证词,这些霸凌从在她的椅子上倒红墨水到直接动手拳打脚踢不等,你这个做家长的从来没问过吗?”
“我……”
“但我最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昨天,你太太竟然拿刀要杀你女儿以及做家访的老师?难道她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她是亲生的……但是……”
另一间审讯室,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审讯着北条太太。
“昨天夜里,你持刀攻击灰原艾琳老师的目的是什么?”
“我以为她要对信奈做什么,所以下意识地拿刀过来……我看她的样子不像一个老师,倒像是个黑帮的小太妹,警官,你们得去查一查那个姓灰原的女人……”
“胡扯。灰原老师在问到信奈的时候,你丈夫立刻表现得不耐烦并且想把她赶走,说明那个时候,信奈已经出事,你怕你丈夫打死信奈的事被她的老师撞见,所以才打算杀人灭口!”佐藤警官完全不留情面,直接拆穿了北条太太的谎言。
宫野志保在医院守着,一旁工藤新一说道:“我用我本来的声音请目暮警官把六年级C班查了一遍,发现他们班起码有一半人参与过迫害北条信奈的行为之中,很恐怖吧。”
“一般。”
“领头的那个叫做佐竹晴子,她的父亲是南向株式会社的董事,而那家公司刚好是北条信奈父亲上班的地方。”
“哦,怪不得她父亲只会教训她,而不敢去找那个欺负她的人的麻烦。”
“除此之外,霸凌她的几个核心人员,身份都不一般,有议员的孙女,银行行长的儿子,警察局长的外甥,”工藤新一说道。
“哼……原来如此,因为日本这个国家早就已经固化了,议员的后代还是议员,银行行长的儿子还是行长,个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于是那个当父亲的就和外人站到一起,走向女儿的对立面,有这种父亲简直就是悲哀,我也是搞不懂日本明治维新究竟维了个什么混蛋玩意,怎么这种封建制度还能继续存在啊?”
“封建制度?是这样吗?”
“你看过剑豪生死斗吗?那里面把这种制度说得很明白,有一幕是德川忠长接受一群武士的跪拜,这些武士没有得到允许的时候,连头都不能抬,必须一直跪着,而后,德川忠长拿刀直接刺死了一名武士,没有任何理由,但其他武士没有任何表情,继续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哪怕他们知道自己也有可能会成为被刺死的人,也不会站起来反抗。以那些武士的本领,只要他们敢拿刀反抗,在场的那些护卫根本拦不住他砍死德川忠长……但是他们没有,这就是封建制下的悲哀。你不觉得这一幕和这个漫画里说的很相似吗?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站到外人的那一边,反过来成为自己孩子的敌人,和那些被刺死也不反抗主君的武士何其相似。”
“你懂得还真多啊,我以为你会是那种科学疯子,没想到你对历史和政治也了解得这么多。”
“科学疯子?我不够格,如果是父亲的话,说不定担得起……呵呵,父亲……父亲,我都没听过我父亲的声音,如果他还在,或许这个药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副作用,或许,我真的能做出那个梦幻般的神药来……”
“还惦记你那个药呢,来你看看我,我,工藤新一,高中生名侦探,就因为你那个鬼一样的药,变成这么个大脑壳小学生了。”
“但是,这件事还真是难办,”工藤新一说道,“最主要的一点是那个女孩的母亲,她竟然会动杀心,背后的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这件事等信奈醒过来,我去问问她。你如果想接着查那就去查,不过不要做出违法的事哦。”
“我知道。”
工藤新一嘴上说知道,其实他心里清楚,侦探做的很多事都是违法的,比如私自安装窃听设备,跟踪,潜入他人住宅调查之类。
工藤新一走后,宫野志保拿出手机给何孤城拨去了一通电话。
“喂,小毒妇,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