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主淡淡地看着她,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谢六,你是故意的吗。”
永安郡主从始至终都不见愤怒和杀意。
偏偏这种不怒自威,让六姑娘的额头上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六姑娘努力地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很从容,眸中虽有波澜,却在对上永安郡主的那一瞬间,尽数归于平静:
“郎中们走南闯北的看诊问病,见过的病人数不胜数。我不够是个不出门的规格子女,怎么能和经验丰富的郎中们比较?”
“王妃娘娘是女子,外男不好亲自检查。再加上王妃娘娘的伤口在隐秘之处,郎中无法查看。”
“我当日给王妃娘娘开的药,是止血之类的药。若是王妃娘娘按时服药,今日我只需来复诊即可。”
“九妹妹,你太抬举我,也太抬举谢氏了。”
九姑娘被六姑娘当众下了脸,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嘴上服软:“六姐姐,是我用词不当,说错了话,你别介意。”
六姑娘低头去看九王妃,“无事。”她停顿了下,轻轻地按了下九王妃的胸侧,眉头轻蹙:“我不在意,并不代表老太太不在意。九姑娘,你要想想怎么和老太太解释。”
引起九王妃发烧的,是急性乳腺炎。
这下,更麻烦了!
九姑娘脸色一白,眼中含泪,委屈地看着六姑娘:“六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
老太太抬举她,才让她跟着些六出来的。
若是让老太太知道,她无关紧要的一句话,让永安郡主生出了别的心思,到时降罪于谢家。
她就是谢家的罪人。
老太太还会如此重视她妈?
六姑娘没空哄她,“郡主,你放心,王妃娘娘不会有事的。”
永安郡主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母亲现在要怎么办?”
“我给王妃换个药方,吃过了药在配合针灸,应该会没事的。”六姑娘把写好的药方递给了池鱼,“你快去快回。”
“是。”池鱼朝着六姑娘福了福身子,拿着药方离开了。
九姑娘站在永安郡主的面前。微微低头,仿佛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不安地拧着手里的帕子。
但她的心里,却异常的兴奋:
“郡主,您放心。六姐姐很厉害的,肯定会让王妃娘娘没事的。”
她又状似无意的嘀咕了一句:
“六姐姐好像真的挺厉害,无师自通啊。竟然能学的妇人生产的接生手法,可真厉害!”
她意有所指。
她六姐姐会的医术,都是野路子。
郡主不应该相信她。
再加上她和漼家那位晦气缠身的公子定了亲,和她接触多了,肯定没什么好事的。
九姑娘沾沾自喜。
要是因为这事,让郡主厌了六姐姐。她在借机讨好,那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必处处讨好了。
九姑娘越想越激动,她一抬头,碰上永安郡主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激动的心情,在那一瞬间立刻归于平静:
“郡主。”
永安郡主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我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这蛇鬼牛神看得多了。偶然看到杂耍班子跳来跳去的,也觉得很好玩儿的。”
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被永安郡主看的透透的。
九姑娘的面色涨成了紫色。
“算了。”
永安郡主放下手里的茶杯,唤了池鱼过来:
“谢九姑娘是第一次来王府,你带她出去转转。”
她看在谢六的面子上,对她多了几分的容忍。
九姑娘不敢在说什么,朝着永安郡主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了。
永安郡主喝了好几壶茶,一个劲儿地朝着里面张望着。
“谢六,你可算出来了!”
永安郡主又喝了一壶茶之后,谢六才一脸疲惫地从的里面走出来:
“母妃怎么样了?”
六姑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妃娘娘的烧,退了,此时正在睡觉。等她醒过来了,吃点清淡的东西,在吃过一副药,到了晚上就不会在烧了。我每日都会来王府给王妃行针,行七天针,大约就会好了。”
永安郡主一脸感激地抓着她的手,“那可真是太好了!谢六,我真的要谢谢你!”
六姑娘浅笑,“不过是举手之劳,郡主客气了。”
永南郡主急急忙忙地要进去看九王妃,小公子的乳母抱着小公子,慌慌张张地进来了:
“郡主,小公子又哭了。”
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小公子日夜都在啼哭。
哭的嗓子哑了。
永安郡主心疼地从乳母的怀里接过来,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
小公子还是啼哭不止。
永安郡主耐着性子哄着。
越哄,小公子哭的越厉害。
哭的险些都要背过气去。
“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哭成了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