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二嫂风洛花,却得到他的赦免与原谅,他能杀死一个和他有着双重情感的女人吗,答案是,不能!
白天,他经常会产生幻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藏着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只要他一转身,就会传来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就会在他的后脑勺上崩个血窟窿。
夜晚,他则枕枪入眠,他的宠物,那头叫“大妮”的巨狼就安静地蹲在他的卧房外,它会撕碎任何一个企图伤害主人的入侵者。
其实它不知道,把自己母亲一枪毙命的人,和把它从雪坑里救出来的人,恰恰是同一个。
小西瓜得到他的应允可以离开后,悄悄后退了几步回到了屋内,和坐在古琴前的嫣宝点了一下头走出房间。
不一会,三爷就听见楼下的老鸨子骚里骚气地叫喊,“哎哟,西瓜大爷,今晚翻哪个的牌子吗?”
“当然是燕小环。”楼下又传来小西瓜的声音。
“换一个吧,让客人给包走了。”老鸨子道。
“那就楚小北吧!好久没碰燕小环了,还怪想的。”小西瓜似乎觉得很可惜,不过这是三爷的生意,哪能随他的心,且还是打白条。
“下次,下次吧,早点和我说,给你留着她。”老鸨子倒是会说话。
二楼的三爷听罢冷笑了一声,轻轻对着屋里的人说了句,“给我弹一曲高山流水吧。”说话时,他并没有回头。
很快,屋子里传来悠扬的琴声,嫣宝娴熟的指法在琴弦上蹦跳着,顷刻间满堂即是高山流水的空灵。
然而这本应令人畅然的琴声,并没有缓解三爷的烦躁,就在他想阻止嫣宝继续弹奏时,屋里的琴声却戛然而止。
那绝不是有意的停顿,琴弦绷断之后的余音,让三爷的心咯噔一下,这难道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吗?
弹琴的嫣宝慌了,弦断,这和戏文里阵前旗断没有什么区别,她连忙吩咐小丫头另取一面琴,就在她整理好心情,打算弹奏未完的曲子时,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三爷摆了摆手。
一阵寒风呼啸着窜入房间内,她打了个冷战,伺候她的丫头连忙去柜子里取出她的白狐披风轻轻地披在她的肩上。
雪白的披风映衬着被寒冷洗礼过的姿容,她像出塞的昭君一般注视着窗外的三爷,如同注视着她的一生。
小丫头一边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一边轻声说:“宝姐,要不要关窗?”
“不要,三爷还在外面冻着,屋子里这点冷算得了什么!”嫣宝扭头看着火盆里燃烧正旺的炭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