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夫人身旁丫鬟,初雨的声音。
含蓉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视线,但眼泪也不小心滑出眼眶。
初雨问,“你怎么哭了?难道被沈姨娘责骂了?”
含蓉尴尬地掏出帕子擦眼泪,支支吾吾了几声,并未正面回答。
当然,初雨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含蓉,很快便拐入正题,“听说,沈姨娘身体不舒服?”
“啊,这……”含蓉不知如何回答。
初雨沉下声,“舒服便舒服、不舒服便不舒服,有这么难回答吗?怎么,是嫌我们少夫人给的银子少了?要不要去找夫人,或者你家姨娘评评理,看我们少夫人给你拿了多少银子?”
含蓉一下子面色惨白——那怎么行?如果夫人知晓她吃里扒外,她定没好下场,搞不好一辈子都无容身之地。
含蓉急忙扯出一抹笑容,“初雨姐您说哪的话,奴婢对少夫人忠心耿耿,怎么会不回答?是奴婢不知道姨娘她到底怎么个情况。”
初雨一愣,“此话怎讲?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罢。”
含蓉没的选择,毕竟当时观水送信到公主府,公主府的门房是知晓的,门房让丫鬟来通知她,那丫鬟也是知晓的。
换句话说,这封信从观水到姨娘手里,经手人太多,她便是想保密都保不了了。
“是这样,刚刚有公主府丫鬟通知我去前面门房,我去了,看见观水,观水给我一封信,让我立刻交给姨娘,还说十万火急不得延误。
我把信给姨娘后,夫人便问姨娘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姨娘称是。夫人便向公主告假,姨娘带着我回来,回来后立刻把我赶了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姨娘到底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什么。”
初雨了然,“原来如此,那是我误会你了,妹妹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这些给主子办事的人,都怕出岔子,所以想得多了一些。”
含蓉强作镇定,“初雨姐不用这般解释,我都知晓的,我是真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在琢磨怎么向少夫人汇报呢。”
初雨眼神闪了闪,“你知道信的内容吗?”
“不知。”
“沈姨娘不让你看?”
“刚刚一到房间,姨娘就让我出来了。”
“好吧,”初雨暗暗瞪了客房的方向一眼,之后道,“含蓉你听好了,你一会去给沈姨娘送些茶和瓜果,一定要在她面前转悠,尽量去看那封信,或者从沈姨娘嘴里套出内容,一旦套出内容,第一时间来找我。”
“是,初雨姐你放心吧。”含蓉用力点头,表现得诚恳。
初雨见含蓉一副忠心的样子,便放了心。
少顷,初雨走了,含蓉回到客房所在的院子,靠在院门角落瑟瑟发抖。
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滑落。
怎么办?
她真的要出卖姨娘吗?她不想出卖姨娘,但少夫人不会放过她。
一时间,含蓉觉得周身力气被抽空,就这么在墙角蹲了下来,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突然感觉面前气息变化,含蓉抬眼,却见不知何时,沈姨娘已站在她的面前。
沈姨娘垂着头,用那双水盈薄雾的双眸看着她,眸中有复杂和思虑。
含蓉惊了一下——糟!姨娘不会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