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便因这尸体的事吓坏了宫妃,还吓得太后的小女儿南阳公主不吃不喝四五日,作为众妃之首的她,管理不当,自要受罚。
可怜她当时,无端才得罪了魏昭仪,又招惹了公主不快。
明晓得公主是太后的宝儿,还跑去她老人家面前要公道,更是惹了太后厌烦。
没了这些事,如今她又摆正了态度,即便看在太后面上,赵熙元也不会再动她。若是赵熙元不信,大可以去查,正好还能帮她查查尸体的起因。
如今大齐朝堂的人,大部分都在太后手中,外面明里暗里说新帝是空架子,没有实权的人不少。
但总归是个皇帝,空架子也成,不用白不用嘛,为了复仇,宫里的每个人都可以是她的棋子。
不过说来,真的有人愿意屈居一个老女人的身下,变成一个提线木偶?
谢玉珠指尖轻点,念着他的名字:“赵熙元……”
不见得吧。
只是相比这个新帝夫君,谢玉珠更好奇自己出宫后,那些妃嫔会翻出什么样的风浪。
行了半日,马车终于在午时到达了将军府门前。
她回府的事儿没有张扬,要到府门了方才让人去通知母亲。
此般便是不想母亲去劳神准备什么,未想到了府门,将军夫人玉氏,早已换好衣服在台阶前翘首以盼。
夫君常年镇守番外,幼子在麓山学院上学,女儿又进了宫,除却已分家的二房,偌大的将军府大宅中就只有她一人。
眼下望着宫中马车来,玉氏双眼通红,在侍女的搀扶下走来。
“珠……娘娘,臣妇见过娘娘!”
玉氏生得一张美貌,年岁上来了也是风韵犹存的,只需见谢玉珠的娇美容姿,便知她年轻时的风彩。
因是清流之家出身,玉氏的美并不张扬,如今经过岁月的沉淀,更显端庄。
谢玉珠忙掀开帘子,下车阻止玉氏:“母亲,这是做什么?”
“娘娘身份贵重,臣妇……”
“礼数都是行给外人看的,再说那皇帝又不在,便是不行也砍不了头。走吧,咱们进去说。”
玉氏一怔,她叹了口气,知道女儿心中对于进宫的事到底是还有埋怨。
“珠儿,你如今已是贵妃,说话做事断然不可如闺中时,宫中不比家里,可省的?”玉氏心疼地说着。
谢玉珠如小时候般将她的头靠在玉氏肩头,撒娇揉蹭:“知道了母亲,您也说女儿如今是贵妃了,这般在奴才们面前说道女儿,女儿回宫可如何立威?”
也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会这般娇纵。
玉氏捏了捏她的鼻子:“就你会说。”她余光瞥了眼今日跟着出宫的人,没看到喜鹊,不由问了句。
“进宫前给你的那个丫头呢,怎么没跟来。”
喜鹊当初甚是水灵,说话也十分得体,玉氏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谢玉珠灵眸间悄然掠过异色,挽着玉氏手臂。
“母亲,我们回去说。”
回府前,玉氏便知谢玉珠今日归府不想惊动人,是以除了迎她时安排了人,进府后一切都很安静。如同往常。
“二夫人,您瞧啊,大夫人那边又是门房紧闭,也不知是想挡着谁人的路。”
花园里,谢家二房夫人连氏正走在花园中,她来的凑巧,谢玉珠刚和玉氏回了后院,她便紧跟着来了。
谢家老太爷有三子,长子谢云霆,便是谢玉珠的父亲,如今的护国大将军。
次子谢复,并未入朝,选择了经商。
幺子谢云川,是老太爷的老来子,听这名字就知这谢三爷是个不喜拘着的人。
他既没入朝,也没经商,只喜外面的山山水水,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次。
说好听点,是外在面游历,说不好听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人们只道谢家这是生了个小祖宗,奈何又是幺子,只能宠了。
连氏哼着走出花园,她出身商贾,嫁了谢复又一直经商,周身难免带铜臭气,就说那满脑袋的金银珠钗,便差点晃花了人眼。
不过首饰再精致贵重,也掩不住满脸刻薄。
“虽说是分了家,可这两府之间一直都是相通的,怎地我每每前来,这大房便门房紧闭,是多不待见咱们二房的人?”
大房和二房在谢玉珠小时候就闹了分家,那时候谢玉珠年龄小,也不知原因,只知那时起,母亲一直不受老夫人待见。
侍女春花附和:“就是,不就大姐儿进宫成了贵妃吗?又不是皇后,还不受宠,奴婢前两天便听说,贵妃在宫中惹了事,在御前罚跪呢。”
连氏就喜欢听大房的糗事,那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哦?是吗?”
她得意一笑。
“走,我们去找老夫人,今日大嫂似还没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吧。我们受点委屈不要紧,可不能让老夫人受。”
她眼底闪过讥诮,转身朝老夫人的明慈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