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回宫时,花辰正把赵平夷回京的消息禀报给了赵熙元。
平南王是封地藩王,没有帝王旨意不可随意来京。这次回来,是因为平南王生母荣太妃身子欠安,平南王上书传京三月余,赵熙元才肯允许他回的上京。
只是算起来,这归京时间是否太快了些。
赵熙元神色如常,看着自己的奏折,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花辰继续道:“微臣当时在山道四周探查了一番,除了平南王带着的一队护卫兵外,方圆几里内并没暗藏的其他人。”
平南王性格爽朗,说好点是平易近人,说不好听点就是有点憨。先帝在世时他便从不争权夺位,宁愿和宫人斗蛐蛐,也不愿登太和殿一步,去了番地,更是喜欢上了打猎纵马,番地事宜全权交给底下人做。
要说他是天家里的隐形人都不为过。
花辰竟不知陛下为何突然盯上了他。只是陛下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连谢将军都怀疑上了,去怀疑平南王也无可厚非。
“嗯,朕知道了。”
“哦对了陛下,这次除了有一队乔装的护卫兵外,还跟着一个番地的年轻将领。”
在大齐,藩王手中也是可以有将臣的。
不过这些臣子最终还是归属于赵熙元,现下只是临时给藩王调派。
赵熙元半掀凉眸:“那个人,是不是叫穆宁。”
“回陛下,正是此人。”花辰觉得很稀奇,陛下居然记得平南王身边人的名字。
此人官职不高也不低,兵权也不大,陛下记他一个闲人作甚?
赵熙元眼眸闪动,摩挲着指腹间的玉扳指,淡淡轻嗯:“原来,是他。”
“陛下认识此人?”花辰好奇道。
赵熙元冷冷睨来一眼,花辰赶紧住嘴。
他忘了,陛下一向不喜欢闲聊。
花辰摸了摸鼻子,顺道把谢贵妃出行寺庙后发生的一应事也一块儿说了。
提到有人刺杀玉珠,还差点就得逞了,赵熙元摩挲玉扳指的动作一顿,眼底浮现一抹冷色,周身煞气也更浓了。
“刺杀?谁做的。”
“是一个禁卫军。不过陛下放心,娘娘没事,当时平南王路过,正好阻止了此人。那人也被娘娘收押,像是准备回宫自行处置了。”
赵熙元:“……”
花辰很不明白,明明娘娘既已经相安无事,为何陛下的脸色更难看了?
特别是他说到还是那个穆宁出手搭救时,更是直接转过头瞪着他。
“拿你何用。”赵熙元收回冷眼,奏折也不批了,直接大步出了椒德殿,“摆驾。”
帝王远去,花辰更纳闷了,干挠头满脸困惑:“奇怪,好端端的,陛下怎么生气了?”他做错了什么吗?他不是将一切都禀报回来了吗?哪里没用了。
月夕冷酷转头看着一脸懵逼的花辰,又冷酷地看去明显朝着钟雀宫去的赵熙元,最后冷酷地低垂下头。
……
这厢玉珠从寺庙回来后,先去了慈宁宫面见太后。
离宫的时候没去见过她老人家,这回宫后再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太后身子还没好全,今日并没见到人。
玉珠好像还是第一次被推拒在慈宁宫大门外。但她面色如常,一点也看不出被阻拦后的不悦,还微笑着让鸿雁照顾好太后,自己明日再来看她老人家。
鸿雁目送走了玉珠,脸上笑意顿收,甩下帘子转身进了内殿。
走远了,玉珠脸上的笑也戛然而止,她问:“看到了吗。”
竹青点头:“娘娘,奴婢看到了,方才安良娣正偷偷站在帘子后呢。”
“看来本宫离开的这段时间,安良娣当真是越来越得太后欢心了。”玉珠笑得明艳,拨弄着沿途花草,“嗯,她那般会讨太后欢心,能得太后宠爱也是应当的。”
竹青跟着笑:“娘娘说的是。”
“嗯。”玉珠姿态倦懒地摸了摸自己脸颊,“出宫吃了几日斋饭,本宫都像是瘦了,回头见了母亲,准又要让她担心。去让小厨房备一桌菜肴,回去本宫便要享用。”
“奴婢省的。”
慈宁宫内。
“太后,贵妃走了。”
太后闭着眼眸,轻嗯了声。
“就是要让她知道,哀家可以给她一切。但她若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脱离哀家的掌控,那哀家也能将一切收回。”
鸿雁低头听着,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安良娣身上。
安良娣一样是默默垂眸,姿态比鸿雁还恭顺和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