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茹声音越压越低:“从那夜安良娣在冷宫中发热后,她时不时就会私下去一趟。原本也没什么,安良娣不安分,本就应该多看着点。”
她又凑近了些。
“可是臣妾问起她这些事时,齐嫔却不承认自己去过冷宫。”
玉珠含笑凤眸加深:“许是你消息得错了也不一定,齐嫔还是值得信任的。”
“娘娘啊,齐嫔固然值得信任,可别忘了那是安良娣啊。”秦婉茹语重心长,“安良娣这个人心机太深,谁知道她在筹谋什么。依臣妾的意思,趁着安良娣现在还在冷宫,直接就将她……”
秦婉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玉珠面色蓦地沉下:“秦妃是把本宫这当成屠夫铺子了吗。”
知道玉珠不高兴了,秦婉茹脸色顿时一变,赶紧跪下:“娘娘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安良娣留得一日,着实……”
“你以为,盯着安良娣的人就只有我们?”玉珠讽刺道,“除了你我,你觉得最想安良娣死的人,还有谁?”
秦婉茹晃了晃神:“还有……太后?”
玉珠无奈摇头:“这次安良娣之所以能被夺权关入冷宫,并不是因为你我,而是因为彻底惹恼了太后。”
“太后的性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的眼睛里向来都容不下沙子,这一次却能容忍安良娣的小命活着,你觉得,当真是太后不忍心吗?”
秦婉茹当即摇头:“怎会,我那姑奶奶性子最是雷厉风行,连我祖父都害怕她,若是惹恼了她,或是她老人家觉得没用的人,都会无情抛弃。”她话语顿住,眼神十分古怪,“是啊,太后为何留着她,没有私下处置?”
玉珠端起药碗闻了闻,鼻子一皱,默默地把药倒入了旁边的花盆里。
秦婉茹:“……”
“你忘了她还有个南下任职的父亲了吗。”
南下和北上一样,一直都风波四涌,未能彻底平复。只是南下一般是内乱,并不需要大军压阵,在那但任职的南下大员,多为文臣。
“前几日南下的消息又传来了,安司马刚平定了东南乱民,如今折子应该已经送到了御前。你觉得这个时候,安良娣能出事吗?”玉珠斜眼看着秦婉茹。
秦婉茹瞬间泄了气:“真是可惜啊。”
“行了,本宫累了,你下去吧。”
秦婉茹知道玉珠刚醒来,身子虚弱,也便没说什么,一脸不甘心地退下了。
竹青从外走来,看着玉珠身旁那空了的药碗,眼睛一亮:“娘娘把药都喝了?”
玉珠正要钻进被褥,听到这句,钻进去的动作更快了。
“咳咳,是呢,都喝了。”
竹青长呼一口气:“恩呢,只有喝了药娘娘身子才能快些好。只是娘娘,今后若要出宫参加宴会,咱们还是留点心。那夜的事,奴婢现在回想起来还胆战心惊,好在陛下及时赶到,才救下了娘娘呢。”
玉珠听着这话觉得不太对劲,从被褥里冒出脑袋问:“陛下?不是穆宁救的我吗?”
竹青皱眉,很是困惑:“啊?穆将军?那夜娘娘的确让奴婢去找穆将军,可是奴婢去了平南王府,那边的人说,穆将军因为他夫人落水的事,早就离开了。”
她当时没有找到人,一路上很是自责。后来知道陛下及时赶来,才放心的。
玉珠追问:“穆宁不是你找来的?”
“不是呀。啊,娘娘,难道穆将军出现了?”
玉珠脸色忽明忽暗,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竹青担心她,又唤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