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安趴在地上,看着他娘发疯,心像刀割一样的痛。
而满脸绝望的张氏,又将目光移到祠堂门上,“李家的列祖列宗,淮安就不是你们李家的后人吗?
看他如此被人欺凌,你们可能安然享受子孙的供奉?
你们可能心安,你们可配被我儿喊一声祖宗,我儿做错了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张氏,你住口!”
听到她如此大逆不道的怒骂祖宗,李老根的心猛的慌了下,慌乱之下他对着张氏呵斥。
“你一个妇人,你哪来的胆子,敢在祠堂门口咆哮!”
“你才闭嘴吧你,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娘说教,你别忘了,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在说了,我娘说错了吗?李淮安除了没有进去考场参加考试,碍着你们什么了?他吃你们家大米了?
他怎么着你们了,一个个的错把无知当资本,天天欺负我娘一个女人,你们算什么人啊!”
云初眸子锐利的瞪着那些,跟在三族长身后起哄的人,但愿你们能一辈子困在这里。
最好祈祷她不要将夫君供出来,否则,李家村的所有人,别想有好日子过。
大族长看着他们的地方惨状,忍不住想起了那个逢人三分笑的李远方,目光沉沉嗯说道:
“剩下的还没打完的,继续!”
“若是张反抗的,我亲自动手!”
“是,大族长!”
乡兵立马挥下了第二棍。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就算三族长想不同意,也不行了!
张氏就这样,靠在云初的怀里,冷笑着,充满恨意的观看了着一场滑稽的杖刑。
棍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停了,可漫天大雪却有越来越烈的滋味儿,北风吹着飞雪,打着转儿落下。
就像这一场闹剧一样,落下了帷幕。
云初叹了口气,心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别断了桎梏,与老宅彻底断了亲,他们才能够在未来彻底甩开这恶心的一家子!!
她搀扶着张氏,“娘,淮安受伤了,我们回去吧,以后我们家的族谱,就从爹这儿开始了,您头上,再也没有什么不三不四嗯玩意儿来家里耀武耀威了!”
“我们好好过日子,那些做了恶事的人,一个个的都会受到惩罚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云初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桂花婶子,麻烦你帮我背一下我娘,我一个人背不住他们两个。”
“哎,你放心!”
张桂花二话不说,将张氏接了起来。
“我来帮忙!”李连弟帮着她娘的扶着张氏的腿。
云初看了半跪在地上的李淮安一眼,顺着他爬过来的血路走过去。
将受戒凳搬了过来,“李淮安,趴这儿,我带你回家!”
“好!”李淮安哑着嗓子,眼神却温柔的不像话。
张桂花的男人见状忙过来,“淮安家的,我帮你!”
“多谢叔了!”
云初带着鼻音,与他抬起凳子上的李淮安,越过众人,往外走去!
今日之后就他们与李家村,与李家族人,算是彻底决裂了!
小桃走在中间扶着哥哥的身子不让他跌下来。
云初看了眼所有人,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就是这些人,用自己的三寸肉舌,一句句的污蔑,说长道短,逼的张氏活不下去,也是他们的那张臭嘴,将李淮安的傲骨彻底击碎。
今日,他们在这里重新站起来,重新振作起来,会把他们狠狠甩在身后!
让他们再也不敢对他们家的人评头论足嗯。
“大族长,我家的断亲书,您记着别忘了给!”
“你放心!”
大族长说完,丢下众人离开了!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栓子摸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爹身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大雪还在下,云初一家在雪地里惨烈的模样,却在众人心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就如这落在雪里的殷红一样,让人看了心有些沉沉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