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在座诸位都知道本王,本王早年曾在军中待过一段时日,习惯了军令行事,令行禁止,不太熟悉这些弯弯绕绕,所以有些话就直说了,本王此来,希望诸位能急灾民之所急,忧朝廷之所忧,慷慨解囊,共渡难关。”
崔维的视线再次扫过在座诸人,众生百相尽入眼中。举了举手中酒杯,“喝酒要酒令,今日破回例,用军令行事,本太子的话就是军令,诸位不可不从。”
崔维的语气虽然温和,但话语中所蕴含的那股坚决却是明白无误,容不得别人有半分反对。
在座众人全都起身垂手应道:“谨遵太子殿下钧旨。”
“好。”
崔维虚手往下一压示意众人坐下,望向对面的李紫煜,平淡道:“紫煜,就从你第一个开始吧。”
始料未及的李紫煜猛地一怔,不过还是端着酒杯站起来,恭敬道:“李某敬太子殿下。”
说罢,李紫煜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而崔维只是轻抿一口,直接问道:“紫煜,你打算认捐多少?”
李紫煜稍稍沉吟后说道:“刚才太子殿下说的很明白,此乃关乎国体的大事,匹夫有责,李某人微力薄,愿认捐白银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
许多号称百万身家的商人顿时面如土色。
他们虽然号称是百万身家,可这百万身家还包括了各种古玩珍宝、大小产业、囤积货物、名下田产甚至是所居住的府邸,实际上可供动用的流水银子最多也就十万两左右,而且若是将十万两银子都捐出去,自己的生意也就差不多要完了。
李紫煜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那他们又该捐多少?最少也要万余两银子,虽然不至于要命,但也要伤筋动骨一番。
“五十万两。”崔维脸上笑意玩味,“少了点吧,你怎么李家家主,这点气魄都没有?”
李紫煜不卑不亢道:“如今我的年俸是二十万两银子,五十万两银子已经是我两年半的年俸,不少了。再说....”
还不等李紫煜后话说出,这位太子殿下已经打断道:
“两年半和人命,孰轻孰重?”崔维轻声道。
“账不是这个算法。”李紫煜低垂了眼帘,缓缓开口道:“朝廷收百姓赋税,一年税收保守估计也可达四千万两以上,如今百姓遭难,朝廷却拿不出几百万两银子赈灾,反而要我们这些商人拿钱,这钱拿得实在冤枉。”
李紫煜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崔维,沉声道:“国家有难人人有责,这话不假,可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一分一分挣来的血汗钱,故而李某还是要代表在座众位斗胆问上殿下一句,这朝廷的银子到底去哪了?”
满堂寂静,无人敢吱声。
这年轻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啊,竟敢将这等言语付诸于口,而且还当面顶撞太子!是不想活了吗?
可谁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这话说得在理啊。
是不谙世事的愣头青?还是李家偏锋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