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的眼珠就是红色的!”秦傲指着秦枭,大声道,“我亲眼看见的。”
秦修云没理他,继续道:“因为缚尸者都是些变态疯子,能力棘手——主要有关于人的灵魂和身躯,方才说的将寿命转化为血肉吸收的便是其中一种。所以雨华明令禁止缚尸者的存在,一旦出现,和他有关的人,无论是否同类,一并抹杀。”
“能和我讲讲这类人的一些手法吗?”男人眨眨眼。
“缚尸者已经好几十年没见过了……”老人突然开口,“不过老朽活的较久,还是可以告知一二。”
“血术主要以炼化身躯为主,他们可以随意抽取别人的寿命——甚至动物和植物的也可以,以此来保证自己不老不死,这只是其中一种。老朽曾经追杀过一位,他可以将他人的灵魂囚禁在一具尸体中,这样灵魂就可以操纵尸体,和活死人没什么两样,还可以夺取他人的身体等等可怖的法子。”
老人微微闭眼,慢悠悠地说着。
男人脸色逐渐变得古怪,最后迟疑地问道:“如果上面说的都会,但眼睛不会变红,那样的话——”
“眼睛变红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常年练就功法遭到的反噬!只是辨认的一种方法,并不是绝对的。”秦傲冷声道。
就很尴尬……
男人摸摸鼻尖,怎么觉得这人类说的那位确实都有呢?
包括疯子这一点……
“实际上,缚尸者属于邪修的一小部分,但又和邪修不太一样。”秦修云道,“那种功法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或者精神直接崩溃变成傻子。虽然比起邪修他们更加邪恶强大,但许多还没有等到人发现就已经先一步因为功法死亡了。”
男人摸摸下巴,思索着。
邪修又是什么?
“对了,你是什么人?”秦艳笙笑问道。
男人看看她,笑的眯起了眼睛,很是和善:“我叫武罗,住在青要山。只是路过这里,看到故人就跑来看看。”
“你说的故人是他吗?”秦艳笙看了眼秦枭。
“是啊。”武罗点点头,突然神色一变,好像接收到了什么消息,看着秦枭的眼神变了变,转身看向秦修云,“你就是他的父亲吗?”
秦修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是的。”
“你是想把他送去那个地方吗?”武罗又问。
秦父的脸色变了变,目光阴晴不定:“你是说哪里?”
武罗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有了变化,气氛也变得凝固:“就是山里啊。”
“——嗯?”武罗疑惑地瞥了眼架在脖子上的镰刀。
“你是怎么知道的?”秦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武罗摸了摸鼻头,没有回答秦傲的问题,冲着秦修云笑了笑,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我建议你让他去,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秦修云脸色一变,看着他的目光冷厉至极。
“他师父是何人?现在在哪儿?”秦修云问道。
“他师父叫邙灵,现在还没醒。”武罗道,“但我觉得你们日后会见面的。”
秦修云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古怪的人,顷刻,表情从未有过得认真,开口问道:“他真的不是缚尸者吗?”
武罗歪了歪头:“这个问题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很重要吗?”
你们人类?
秦修云不禁皱眉。
“其实……我有个法子,可以验证你说的是否是真的。”秦郁行开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什么办法?”
秦郁行伸手,唤出一张黄纸:“这是验真符,如果有人说谎,便会爆炸——就像这样。”
秦郁行将黄纸贴在地面,往后退开几步:“现在正下着雨。”
听到这话,武罗本能抬头望天,见晴空万里,微风轻荡,天气好得很。
武罗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砰”地一声,黄纸突然爆炸,燃起熊熊烈火。
秦郁行挥挥手,火焰瞬时熄灭。
“就是这样,如何?”秦郁行挑眉看着他。
“可以啊。”武罗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虽然不知道这对我有没有用。”
“它爆炸的条件是说谎,并不是说谎的对象。”秦郁行笑着解释,递给了他一张,“准备好了吗?”
武罗新奇地翻看着长条黄纸,点了点头。
秦郁行看向秦傲。
秦傲虽然不爽,还是皱着眉问道:“秦枭的师父是不是缚尸者?”
“不是。”
武罗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
众人看着纸条,黄纸被他夹在两指中间,随着微风轻轻地飘荡,没有半点要爆炸的意思。
“那他是不是邪修?”秦傲再次问道。
“不是。”武罗虽然不知道邪修是什么,但想来应当是他们人类对人的称呼,于是也摇了头。
纸条依旧没有反应。
“看来结果很明显了呢……”秦郁行掏出扇子挥了挥,笑道。
“秦枭和他师父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秦修云突然问道。
武罗愣住了,呆呆地看了眼秦枭,冲秦修云抱歉地笑了笑:“这个我不清楚。”
秦修云看纸条,那纸条依然稳稳地被夹在指间。
“你这个不会是坏了吧?”秦傲狐疑道。
秦郁行不满地眯了眯眼:“你脑子坏了它都不可能坏。”
秦傲:……
“我是说你是不是拿错——”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秦郁行依旧笑眯眯的,但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
武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气氛有些不对,想说什么,突然抬头望向天空,见流云涌动,忙道:“那我就先走了,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对秦修云匆匆留下一句,松开纸条扭头就跑。
“——诶!”秦艳笙想拦住他,却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手臂穿了过去,一瞬间眼都瞪大了。
武罗没有回头,眨眼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他到底谁啊?”秦傲忍不住发问。
秦艳笙瞥了他一眼:“他不都说了,武罗。”
“……我是这个意思吗?”秦傲诧异地扫了她一眼。
秦艳笙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秦修云看着自己怀里昏迷不醒的秦枭,眼中阴晴不定。
一只枯瘦的手伸过来,搭在秦枭额头。
秦修云抬头,见老人只是轻轻地拍了拍。
“只是睡过去了。”老人想让秦修云放心。
秦修云没有回答,单手将秦枭抱着,起身看向秦傲:“那个人说了不是,也验证过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吧。”
“怎么可——”秦傲还想说什么。
秦郁行不动声色地狠狠踩在了他的脚上。
秦傲吃痛:“嘶——”
见秦修云看来,秦郁行笑容满面:“我是没什么意见。”
秦艳笙看了看秦父怀里的小孩:“我也没。”
“既然他们都没有,那老朽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老人笑道。
“既然这样,那考验就到此为止。”秦修云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秦傲不甘地望着秦修云的背影,直至他消失,才瞪着秦郁行:“你刚才拦我干什么?!”
“你找死别带着我。”秦郁行冷冷看了他一眼,捡起方才给武罗披的外袍,“秦修云方才那个样子,你但凡再多说几句试试。”
秦艳笙抱臂,望着秦修云离去的方向没有说话。
想起秦修云刚才的表情,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刚才经过郁行的属性验过了,既然不是缚尸者,就没什么值得我们操心的。至于秦枭,那是秦修云自己的家务事,你插手想干嘛?”老人瞥了眼秦傲。
“我说你真是的。”秦艳笙也忍不住抱怨,“既然没和缚尸者扯上关系,那他怎么解决就是他自己的家务事了,不管那小孩的手段从哪儿学的,只要不冲着自己人出手,不会连累我们就行。你管这么多干嘛?”
“但他是——”
“他是族长的儿子,我们都知道。”秦郁行道,“但你觉得今天出了这事秦修云还会让他在家里呆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秦郁行睁开眼,浅棕色的瞳孔中透着冷芒:“你可以如愿以偿了。秦修云绝对会送他去那个地方的。到了那个地方,那可就生死由命了。”
“万一他从那个地方活着出来了呢?”秦傲问道。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秦郁行话语间全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