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秦枭盯着这一桌有荤有素、丰富异常的菜,差点哭出来。
实际上因为是晚饭,做的菜算不上丰盛,只炒了几盘家常菜,做了海鲜粥,唯一的主菜清蒸鱼还是看到秦枭回来临时加的。
但秦枭看着这一桌饭菜,感慨了许久。
因为山林条件有限,他们也急着赶路,一路上吃的东西并没有多好,只是堪堪做到熟了的程度,烹饪方式也只有烤和煮,勉强再加个蒸。山林中没有什么调味料,他们也没心情去特地寻找 ,吃的都是生物本身的味道。
吃了几十年那种东西的秦云鞍看着这一桌菜,还有些不适。
菜刚一入口,秦枭便忍不住皱眉。
味道好重。
秦枭忍不住吐舌头,想喝一口粥涮涮,喝粥却也觉得味道重。
也许是长时间没有吃加调味料的东西,秦枭一时之间无法习惯这个味道。
“怎么了?”一直注意这边的秦季尘问道。
在他身边的秦云鞍比秦枭更夸张,刚喝一口汤就差点吐出来。
“……天哪。”秦云鞍硬是咽了下去,难受道。
他所在的时间比秦枭更久,早已习惯那种没有味道的食物了,乍然一吃这些,感受比秦枭要强的多。
“……味道有些重。”秦枭盯着一桌菜,难受地皱起眉。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好吃,吃起来却这个样子。
“?味道不重啊?”秦玖鸢奇怪地又夹了个菜,尝了尝,有些不解。
“……吃不惯吧。”秦瑾逸想到什么,走了出去,拿回来瓶热水。
“你们涮着吃吧?能冲淡一些。”秦瑾逸说着,给秦枭和秦云鞍一人倒了一大碗水。
秦枭没有拒绝,试探地涮了涮,再吃,果然比之前好了许多。
秦云鞍虽然还是感到不适,却也能咽的下去了。
秦瑾逸看着两人,不禁叹了口气。
菜还是被几人吃的干干净净,秦枭还特地将粥加到装大碗的热水里,喝的干净。
秦瑾逸看着却觉得心酸:“多少天没吃过好的了……竟然连这么清淡的菜都吃不了。”
“会好的。”秦枭擦了擦嘴,并没有多在意。
“哎呀,吃几天习惯就好了。”秦云鞍学着秦枭的样子将粥喝完,附和道。
秦季尘将目光转向他:“对了,还没问,尊名——”
“我叫秦云鞍。”秦季尘观察秦云鞍的同时,秦云鞍也在打量秦季尘,目光从秦季尘眉眼间扫过,微微一笑。
“秦……云鞍?”秦季尘想到什么,面色微变,目光凝重起来。
秦云鞍冲他笑笑:“是的。”
秦季尘眼神微沉:“我们家有一处屋子空闲的,在我们父亲屋旁,您可以住那里,但那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可能有些——”
“没事没事,我不挑的,有的住就行。”秦云鞍摆摆手,毫不在意。
“那我去给您找衣服吧,秦枭的衣服对您来说还是太小了。”秦季尘说着,站起了身。
秦云鞍看看被自己穿成紧身衣的袍子,干笑着应道,跟着秦季尘起了身。
走到门口,像是想到什么,扭头看秦枭,却见其并没理会自己,依旧看着碗筷发呆。
秦云鞍顿了下,扭头跟着秦季尘走了。
“他到底是谁啊?”
待秦云鞍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秦瑾逸才低声问秦枭道。
“什么是谁?”
“他的身份,我总觉得……你和他算不上朋友。”秦瑾逸皱眉,试探问道,“他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回来?”
“他说他是爹的哥哥。”秦枭拿起手旁的茶,轻抿一口。
好苦。
秦枭说的很淡定。秦瑾逸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
“哥,哥哥?!”
秦瑾逸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咱爹有哥哥?”
“应当是有的。”秦枭记得秦修云曾和秦季尘提起过。
“我还没听说过呢。”秦瑾逸有些感慨。
“正常。”秦枭合敛了下眼帘,睫毛在眼睑处洒下一片阴影,“他去的时候6岁,爹不多大,总归不会超过这个岁数,孩童时期的印象不深,又没回来,自然不会和我们提起。”
“去哪里啊?是和三哥你一样去冒险吗?”秦玖鸢好奇地问道。
秦枭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脑袋:“是的,但他出了些意外。”
秦玖鸢不解,但秦枭并没有和她解释,只是轻声道:“你不和你的伙伴去玩吗?”他记得在和秦莹莹分别时那个女孩说了回头见。
“哦,对,我和他们还有约定呢。”秦玖鸢听到这个兴奋起来,兴高采烈地和秦枭二人道别,“我晚上9时前回来。”
说着,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在秦枭目送秦玖鸢远去时,秦瑾逸一直盯着他,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是在秦枭走的几个月后,回家过寒假时才知道的。当时他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气秦父没有告诉他,也气秦季尘瞒着他,甚至生气秦枭没有和他说过这事。
他明明给秦枭留了通讯工具的,秦枭明明可以随时联系他,但他没有。
过年那天,秦瑾逸闯进秦枭房门,进屋便看到桌面上放着的他送给秦枭的联系工具。
那是一块石头,名叫闻声石。此石两块为一对,在注入了炁后可以互相传达声音。他走之前害怕秦枭寂寞,专门花钱买了一对,自己拿走了其中一个,留给秦枭另一个,好让自己能随时联系他。
但因为刚刚进入学院,炁修学院中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有吸引力了,琳琅满目,他迅速吸收着有关炁修的一切知识。学院开阔了他的眼界,每天都有新的人和事在等他,一时之间他应接不暇,将在家里原本应该平安无事的秦枭抛在脑后,没有过多关注。
自然也不会在意为何闻声石会几个月都没有声响。
他也曾疑惑过,但想想秦枭淡漠的性格,便以为是秦枭在那边过的很好,毕竟在大哥上学的那段日子秦枭也不曾主动联系过。
直到回家,他才感到些许不对。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秦父才将一切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