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朔看着那只蝴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出神。
“别人送的,觉得好看就一直留着。”
“这里有些东西看着不像是你的风格……”祁倦本意说是这种装修风格和他不太搭,因为江余朔过往跟他提起过他喜欢暖色调的装修,可是话说出口,他又觉得江余朔过去没准在骗他,真实的江余朔大概喜欢的就是这种……
令人费解的风格。
江余朔以为他说的是蝴蝶,便解释道,“有很多东西都是别人送的,我留下来了。”
莫名的,祁倦有些想笑。
他莫名觉得江余朔像是那种自己和自己闹别扭的人,明明把这些东西保存得这么好表现出很在乎的样子,可内心里又是什么都不在乎,好像无所谓的态度。
他真是太奇怪了。
江余朔倒是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他还在很细致的跟他说哪些东西是别人送的,什么时候的,是不能碰的……
讲了很多。
祁倦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他问了一句,“我跟你住一起?”
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可祁倦却觉得江余朔带着点别的意味。
这人过往并不太喜欢和他共处一室,一是以前有些不好的回忆,二是待在一起不免又会发生点什么。
江余朔在乎着自己的病,所以在很多方面还是存在着一种不想拖他下水想自己一个人处理的想法。
这是哪怕后面他们在一起,相处过很久很久后,江余朔也没改变的想法。
江余朔一直害怕自己失控,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邀请他,还是在这么清醒的状态下。
祁倦甚至有一点点开心,这是不是说明,江余朔开始信赖他,对他放心了?
“嗯……本来也有其他的房间的,可是我……”江余朔说到一半语气轻了一些,他像是有些在意这件事,所以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歉的意味,“我不太放心,在这个地方,我希望你待在我身边。”
祁倦笑了笑,“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担心我吗?”
江余朔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道,“是吧,你别出事了。”
有那么丝毫的别扭。
因为这件事,晚上金.怀尤过来找江余朔的时候,祁倦乖乖的待在客厅。
他本想待在江余朔身边的,但江余朔估计要和金谈事情,就让他回避了一下,江余朔临走前还和他说了两句,让他安心,接着他就和金转身上楼了。
可他就是不那么放心……
特别是金这个人。
……不过再怎么说金和江余朔是兄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祁倦第三次看表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尽管时间才过去半小时,可他不放心。
思考一会,祁倦起身上楼。
他确实觉得金和江余朔的相处方式不对劲,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想让金接触江余朔。
明明他才像是“外人”,可他就是不想让他们靠得太近。
感觉……好奇怪。
祁倦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谈话,他原本计划去卧室看一眼,不过幸运的是,他刚过楼梯拐角,就听见了江余朔的声音。
他情绪有些失控,“别碰我。”
接着是重物掉在地上物瓷器破碎的声音,祁倦一愣,快步走到门前。
可他有些拿不准。
他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不要。”江余朔的声音有些颤抖。
祁倦推开了门。
地上有些散乱。
江余朔倒在沙发上,而金.怀尤一脚踩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在一个离江余朔非常近的距离,伸手抓着江余朔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他。
祁倦看见他另一只手拿着针剂,扎进了江余朔的脖颈。
针剂已经空掉了。
?!!
祁倦走过来,金.怀尤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退了一步,祁倦顺势扶起江余朔。
“没事吧??”
江余朔闭上了眼,手指颤抖,他似乎是在平复心情,片刻后他睁眼,看向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给他打了什么东西?”祁倦问。
金.怀尤抬手,挥了挥手中的东西,他冲江余朔露出了一个不算友好的微妙笑容,“没什么,只是……能让他认清他自己的东西罢了。”
祁倦:?
金微微低头,他浅金色的头发垂下,掩盖着他半边脸庞。
可这么近的距离,江余朔依旧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他眼里淡然,又盛放着一些玩味的调侃,他看着他,说,“江余朔,你觉得你能真正的走出来吗?”
“你觉得你跟他,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
金.怀尤见他沉默,笑了笑,他一撩自己的头发,退一步转身,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祁倦一眼。
“好好想想吧,”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我还会来找你的。”
祁倦低头查看他的情况,先问了一句,“没事吧,他给你打了什么?”
“我……”江余朔似乎是想解释,但他忽然一抖,紧接着闭上了眼,像是在忍耐什么。
“没事吧?”祁倦拉着他就要下楼,“我们现在去医院。”
“不要。”江余朔松开他的手,喘了几口气,忽然推开祁倦往里面走了。
“诶。”祁倦跟了上去,“江余朔。”
江余朔回到了卧室,他待在外面的书房里,气息不匀,扶着墙喘气。
“江余朔!”祁倦感觉一口气憋得慌,在这个地方,江余朔要真出事了,他不一定能帮上忙。
只见江余朔伸手扒拉开几本书,因为动作粗暴,他直接把书丢到了地上。
然后他一巴掌拍到了后面的墙上。
“……”
“啪嗒。”空气中响起细微的机关转动的声音。
祁倦看见有一排书架陷进了墙内,随后往左滑去,后面出现了一扇纯黑的门。
他一愣,江余朔已经推开门闯了进去。
“诶——”
门开始慢慢合拢。
他眼看着这门马上要关上,便赶紧走了几步,跟着江余朔走了进去。
门关上了,机关运行的沉重声响起,片刻后又归于安静。
房间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