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0章 她本身即是她的一件遗物(2 / 2)谢邀别来沾边首页

第三天,蓝温将自己怀中的蓝色笔记打开了,林月皎好奇的凑在了身边,看见了关于许多阵法的介绍与破解摆放之法。

蓝温的瞳孔皱缩了一下,看着眼前关于红衣冢阵法中的介绍与摆放,后面还有包子留下的阵法的想法。

那是包子留下的,还没等蓝温用手指好好的抚摸它,蓝色笔记就在蓝温眼下自燃了起来。

蓝温发疯般的用手边所有的东西试图盖灭它,但都没有用,火焰像是冲着笔记而来,燃烧的消失殆尽。

一点影子都找不到。

蓝温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悲怆的情绪都透露不出来,像一座被人雕刻的十分完美的雕塑。

林月皎以为蓝温会在坐几天。

但没过一会,蓝温就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收拾着自己。

林月皎透过那面镜子看着蓝温,蓝温的瞳孔之中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她自己,对自己描眉的手都已经没有聚焦的位置了,只是凭着肌肉记忆一遍又一遍的描画着。

蓝温恢复正常后,就像一个人偶,只有有人使劲的问的时候才会说几句话,性子变得有些阴翳,看不出那个和包子一起出去时的小女孩的模样。

林月皎一直跟在蓝温身边,看着蓝温在自己的一本笔记上,写着一个根本不可能摆放出来的阵法,自己说完才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在评判蓝温。

蓝温的笔记被蓝温递给自己的母亲看,母亲没说什么,只是给蓝温放下了,摸着蓝温的脑袋。

意思不言而喻。

蓝温并不是一个适合学阵法的姑娘。

林月皎在看到蓝温学了很久却连最基本的阵法走向布局都弄错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蓝温从没有放弃过。

她就像一个被遗留下来的物品,挣扎的想要体现自己的价值。

林月皎就这么陪着蓝温,都快忘记了自己是在蓝温的回忆之中了,看着蓝温成长。

蓝温学习控儡术非常的快,仿佛天生为此而生。

林月皎却看见了在夸奖背后,蓝温认真的用手镌刻出的每一个木质人偶,都像极了包子。

蓝温不停的训练着自己,想要包子在自己的手下活过来。

她已经魔怔了。

她没有她的遗物,一件都没有。

林月皎也曾奇怪的看着蓝温,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出去,去包子那拿走一份遗物。

但蓝温不会给她解释。

蓝温的控儡术越来越好,蓝温的母亲却时常用一双带着浓厚担忧的眼神看着在所有人夸奖中的蓝温。

林月皎明白这是一个母亲对于一个孩子的担忧。

但平静没有给到这个镇子多长时间,林月皎像往常一样困在回忆之中无法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下人担忧又惶恐的声音。

“我们要不要跑啊?”

“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听说啊,那个黑色物质一旦沾到身上,人就死了,死了倒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会没有全尸的残害其他人啊!”

侍女带着颤抖的声音在蓝温耳中像是警钟一般。

林月皎看着眼神空洞的蓝温突然一下像是找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第一次自己踏出了蓝府的府门。

顺着蓝府出去不到百米,林月皎就看到了那群侍女口中的被黑色物质裹住的人。

人瘫倒在路边,还没有死去,身上的黑色物质像是活物一般蠕动着,在蠕动之下,露出被啃噬殆尽的内里,骨头暴露在外面。

内脏在被啃噬。

慢性死亡。

林月皎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物质,就知道那是之前在尖尾雨燕那里看到的的东西。

痛苦的呻吟在人的口中溢出,但声音几乎没有,像是没有发出一样。

林月皎的视线看着那个被堵在声带中的黑色物质。

像是真正的猎食者一样。

蓝温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街上的人们慌张的远离地上的同胞,跪倒在她们身边的只有自己的亲人。

真正痛苦的人只能用被堵住的声带发出简洁而又小声的气音让自己的家人走。

黑色的物质还在游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传染到蓝温身上。

蓝温操控着人偶接近了一个身旁没有人的感染者,感染者干瘦发着深黄色的皮肤像是风中残烛,那双眼睛看着蓝温的傀儡。

喉咙中挤出的声音却是“杀了我。”

蓝温控制着傀儡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而说完话的人像是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一般,一双凸起的眼睛看着蓝温的傀儡。

蓝温通过傀儡看见了那双绝望的眼睛。

脚步猛地向后撤退了几步。

控制着傀儡仓皇的跑走了。

而蓝府也没有蓝温想象中太平,蓝温刚刚离开前还正常的蓝府已经有些下人倒在地上,痛苦的蠕动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蓝温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本来熟悉的人。

慌不择路的往祠堂跑。

林月皎随着蓝温的脚步,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蓝温母亲身边。

露出的手臂上已经有点点黑斑。

蓝温不可置信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看着祠堂旁的窗户,操控着一个小小的傀儡爬了过去。

蓝温母亲的声音进入林月皎的耳朵之中。

“你想好了吗?”

担忧和悲痛已经沾满了蓝温母亲的所有声音,蓝温的父亲下意识想要触碰这个和自己共度了几十年的妻子。

却顿在了半空中没有再继续下去。

“时家母女和时兄已经用命换来了永宁镇片刻的宁静,给了时间让温温将控儡术学精,我又怎么能退缩。”

女人没有再说话,一双眼睛中沁满了泪水,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将唇咬的发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闭上了眼睛,用袖子抹去了泪水。

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下,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一张柔软的唇贴上了男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