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在遇到门口石志云的鬼域之后，就像撞到了一块礁石，甚至激起了片片水花。

这是卞去病对自己失去掌控的征兆，他虽然暂时地恢复了清明，但却已经无法完全驾驭自己的厉鬼了。

他已经逼近自己的极限了。

卞去病的身影僵直的走到了门前，却没有选择走出来。

“老卞，你现在怎么样了？”

单孝节看到浑身浮肿，浑身上下湿淋淋，血流如注的卞去病，谨慎地没有靠近，而是在门外询问。

“你们不该来的。”

沉闷，扭曲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液体的介质，听在耳中失真，瘆人。

“我现在只是凭借訾兰的鬼笔记临时找回了自己的意识，我的时间不多了。”

“老卞，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带你走。”

听到卞去病的话，单孝节激动地反驳道，并且向着教室走去。

“快走吧，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看我的状态就应当知道结果了，赶紧走，趁我还没有完全复苏，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作为新时代的第一批驭鬼者，单孝节和卞去病两人私交甚笃，两人原本就认识，是多年的朋友，成为驭鬼者之后更是共同行动，处理了多起灵异事件，算得上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哪怕单孝节再怎么讲义气，也不会堵上上江商合的一切，一意孤行的直接带队闯入情况不明，危机四伏的鬼校中，为的就是能够增加点行动的成功率。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我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你们出去之后直接将这里封锁。向总部汇报，请拥有深层次鬼域的驭鬼者来处理这里。我能感觉到，在深层的鬼域中，有很多恐怖的存在，他们已经突破了枷锁，如果任其发展，很快就会酿成大祸。”

随着卞去病的不断交代，一行人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状态开始变得糟糕起来，眼中的光芒在渐渐消散，空洞的眼神渐渐占据瞳孔，手中紧握住燃烧的信纸，也已经开始变得明灭不定起来，就快要燃烧殆尽了。

一旦信纸完全燃烧成灰烬，被灵异力量强行唤醒的卞去病将重新迷失。

而下一次，他不一定还能再醒过来。

“我能感觉到，其中最大的缺口就在这间教室里，我准备留在这里，尝试堵住缺口，给你们争取一点……”

“告诉我的妻子，我对不起她。”

“我....……...”

隐隐约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就像是人在水中发出的声音，沉闷带着回响，咕噜咕噜地听不真切。

卞去病的状态持续的恶化，如今甚至就连语言都不能保持流畅，勉强回到卞去病身边的血水重新开始变得失控起来，从他身上流淌的血流开始变大，最开始是鼻子，然后是嘴，接着是双耳，双眼，真真正正的七窍流血。

配上卞去病的狰狞表情，和浑身上下浸满的鲜血，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可怖。

最后的卞去病就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全身上下都要融化了一样，那种痛苦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

“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