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 星空之下是人心(1 / 2)鬼神之我和我的倒霉冤家首页

一路急行,到了入夜才总算进了洛阳的大门。皇上进了紫微宫安置妥当,同陪的王公大臣这才是能休息。

清珏和钱雀的住处安排在了清化坊,离着热闹非凡的北市不远,虽然天已经不早,但坊门还未关,晚饭请客的事情自然不能忘。刚放下行李,刘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我也不是头一次来洛阳了,这北市有一家洛河楼,味道不错。”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啦。”

几人说着话,便朝着洛河楼而去。只见这洛河楼不愧是北市的大酒楼,足有五层之高,登高望远正巧能看见远处洛河风光,难怪叫做洛河楼。和碰巧同来的几个同事打了招呼,喝了两杯酒,三人便上了最高层,要了间相对清净的包房。

“这一天下来可累死我了。”钱雀说着话已经靠在椅背上怎么都不肯起来。清珏无奈摇摇头,便坐在窗边看着洛河夜色。只见河边正有几人在放河灯,小小的河灯闪着微弱的烛光在水中缓缓而动,像极了天上慢慢移动的星光……

“菜来啰~”随着小二的一声吆喝,一桌热腾腾的酒菜已经上了桌。刘屈特意关上了门这才回到座位上来。

“来来来,二位不要客气。”刘屈说着话,已经在杯中倒满了酒。几人又互相敬了几杯,这才动起筷子来。

“王侍郎,你上午问的事情,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不敢开口,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刘屈说着话,又喝了一杯酒下肚。“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人,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让你们遭罪。”

钱雀听他这么说,斜眼看了看对面的清珏,只见他没有说话,低头用筷子搅弄着碗里的菜。

“呵,瞧你这话说的,至于这么严重嘛~”

听了钱雀的话,刘屈放下筷子,尽管是在包间里,他也放低了音量说道:“钱少监,你刚来当然不清楚。你可知十二年前,楚王谋反一事?”

“听宫里的人提起过一点,说是不仅谋反还与当时的殷皇贵妃有染来着。”

刘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唉~这楚王殿下吧,与陛下是一奶同胞,出事之前,关系非凡。陛下登基之后,楚王不愿留在京城,甘愿去那闷热的楚地。陛下挽留都不愿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旁人说三道四。不过我爹也说过,人心叵测,说不准呢?”刘屈说罢,又喝了一杯酒。“这楚王殿下是陛下最信任的兄弟,殷皇贵妃呢,又是陛下当年最喜爱的妃子,据说余贵妃现在得宠,也是因为长得几分像皇贵妃……这两人的事情,成了陛下的心结,谁都不能提。”

“……说起来,这案子人赃并获,也没得说。老丞相又为何要提呢?”

听钱雀这么问,刘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爹当年吧……也是冤枉,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来给楚王和皇贵妃求情的。楚王谋反一事呢,牵扯了不少人,当年的礼部尚书,哦,可不是柳尚书啊……是和他一同进京的,李陆,李尚书。这李尚书,是我爹一手提拔起来的,我爹颇为重用。本来,他和楚王没什么联系,平日里,也没人见他和楚王走动。可没想到啊,提审楚王府的时候,一个近卫就说这位李尚书是楚王的人,意图谋反,连刺杀太子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府上呢,还搜到了他与楚王的往来信件什么的。”刘屈顿了顿,喘了口气,又倒了杯酒喝。钱雀听得也是来了劲,见他停下来,还有些心痒难耐,眼睛正巧撇到清珏那里,只见他终于停了筷子,盯着刘屈看,似乎也迫不及待听他继续讲。

“陛下那时候,正是气头上,只要是和楚王关系密切的,有一点风声,那就是杀!”刘屈说道这儿,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起来很有些吓人。“这李尚书的事,陛下听说了,也不提审了,直接派人去礼部,当着大大小小官员的面,直接就给砍了。那时候,我爹也在礼部,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之后陛下还下旨,要屠满门。京城里要杀的人太多了,御史台的人,清点了人数之后,就直接把他们关在宅子里,一把火全烧了。听我爹说,京城里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那惨叫声也喊了三天三夜,满城都是官兵巡逻,吓得市坊不敢出摊,白天也跟晚上似的,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刘屈说道这儿,又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爹,念及着当年的情分,又亲眼看着李尚书被斩,心里就有了疙瘩。当时呢,也确实很奇怪,楚王的那个近卫在被捕之后,一直都没提这个事情,等到快要杀头了,才说了李府的事。而且,我爹还说,楚王府上,一封关于李尚书的书信都没有,能作为证据的,都是在李府发现的,而且还都是李尚书给楚王写的。你说,这种事,不是都得看完就毁了么?更何况楚王被抓,按正常人的逻辑,还不第一时间就把证据处理了?看着,就像是故意要人来抓自己似的。我爹呢,就把这事跟陛下说了,想让陛下重新彻查。这不,陛下根本就不听,说我爹老糊涂,直接让我爹告老还乡了。”

刘屈说罢,包间里异常安静,似乎都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面。

“这么说,这案子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即便有错,也要一错到底……”

“嘘嘘嘘嘘!”刘屈见清珏突然开口,立刻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这种话不要乱说,陛下不会做错事的,楚王殿下,就是谋反,那李尚书,就是罪有应得。”

“哼!”清珏听了他的话,冷笑一声。

“哎呀~二位,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就是告诉你们,但凡宫中提到跟这事情有关的,你们就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也不要管,免得引火上身。再说了,这些啊,也都是听我爹说的,我那时候,就是个光屁股的小孩,什么也不懂,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我也没法判断。更何况,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你们啊,知道就行了,全当是这顿饭的谈资。咱们的陛下,还是勤政廉明的好陛下。”刘屈说罢,赶紧又给清珏和钱雀倒上一杯酒。

清珏举起酒杯,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嗯,咱不提这事儿了,喝酒。”

“是啊,喝酒喝酒!”钱雀看清珏的样子,心里也悬着,又怕这刘主薄看在眼里,赶紧也举起酒杯附和起来。

酒过三巡,也已快入了深夜,还好这两日皇上要留在洛阳不急着赶路,不然这明日醉酒起不来也是要命的事情。

告别了刘屈,钱雀似乎爱上了赶车这个活,又把车夫遣走,自己赶起了车。清珏也不想坐在车里,便陪着他坐在了前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