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到马车上,凌常氏就道:“听见了?”
“叫的那样惨,女儿想不听到都难。”
“你可能猜到宁家如今掌家的是哪个?”
“袁姨母病倒,自是没有精力来管这些的。自古也断没有庶女妾室掌家的规矩,所以也绝不会是庶出的几个。那掌家的也只有宁家的几个小辈的新妇了,宁方娘子虽是除长子外排行最大的,可她自幼被继母打压,养的个自卑怯弱的模样,继母也绝不会教她珠算与管家,所以也断不可能是她。”
凌月潇说到这儿,凌常氏眼中的赞赏之色已毫不掩饰。
“宁家小辈的新妇便只剩下宁林娘子,宁林娘子出身官宦,又是家里悉心栽培的嫡女。宁家掌家的,便只有她的可能最大。”
凌常氏点点头,“不错,是个有脑子的,也不枉我苦心教导。”
凌月潇得意的摇了摇头,“阿母教导的好,可也有女儿聪慧啊,不然阿母怎么也教不会的。”
“只是女儿有些惊讶宁林娘子竟这么快的动作,自我们入宁家拜访至我们离开,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宁林娘子竟已将贼人揪了出来。”
“不,”凌常氏轻轻摇头,“与其说她动作快,倒不如说是自宁袁氏倒下的那一刻她便已经开始盯着宁家上下了,这份警觉,是常人所没有的。她能在那一瞬间猜到宁泽的决定,猜到管家之权回落到她手中,更能猜到会有人想将消息放出去来坏宁谢两家的婚事。”
“那既然宁林娘子已经猜到了贼人的动作,为何不出手阻止?”
“敌暗我明,她只是猜到了会有人将消息放出去,也能猜到是谁不想让宁谢两家联姻。可若空口无凭,届时将事情闹到宁泽那里也不过是污蔑,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倒不如静坐着,放虎归山,由着她们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 ”
“可......宁家长子亡故,于谢家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谢家若执意要与宁家退婚,蛮蛮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蛮蛮真是可怜,才九岁就要背上被退亲的名声。”
“如今战乱,正是多事之秋,宁家有护卫小厮在。你再看隔壁谢家如何萧条,谢家就算是为求一时庇佑,也绝不会在这个关头与宁家退亲。宁林氏这步棋......够你学一辈子了。不愧是官宦人家悉心栽培的嫡女,我们这些商贾之户是比不上的。”
凌月潇不服气的道:“不就是纵着贼人犯事吗,女儿如何需要去学一辈子,阿母也太瞧不起女儿了些。”
“你到底是年纪小,看不深。你细想想,书意如今年迈,管家权交出去不过是迟早的事,宁家三媳是个不敢管家的胆小性子,她自宁袁氏出事起就算到了后面的一步一步,对宁泽脾性的了解,对宁家下人监管的细心,还有猜测要动手的是谁院儿里的人。宁林氏只等那人动手,再将人抓起来送到宁泽那里问罪,既能惩治了宁家内鬼,又算准了谢家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宁家退亲,所以才敢如此行事。如此一来,宁泽看到宁林氏掌家雷厉风行,井井有条,等书意病好,这掌家之权想交出去时,也会第一时间想到她。好一个一箭双雕,是个厉害的女子。”
“这些女儿也可以的。”凌月潇小声嘟囔,“只是阿母从来不肯相信女儿罢了。”
见女儿不服,凌常氏问:“那好,若你是宁林娘子,你能猜到是谁院儿里想让宁谢两家联姻不成吗?”
凌月潇噎了几噎,最终泄气道:“本想猜测是庶出几个嫉妒蛮蛮未来郎君出色,可到底年龄对不上,且宁家的几个庶出姐姐待宁甯也极好,宁家上下一片祥和,女儿又不是宁家人,如何猜得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