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
瘦弱的身影缓缓而入,却是双眼红肿的不能再肿的桃夭。她瘦了太多,眼睛肿的桃子一般,宁甯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认出来,“桃夭?你这是怎么了?”
桃夭戚戚道:“姑娘丢的这些日子青莲绿荷二位姐姐担忧的大病了一场,至今卧床难起,二位姐姐忧心着,我本想去照顾她们,可她们偏说要我先来伺候姑娘。”
宁甯连忙下床,“可寻郎中瞧了?”
“瞧了,郎中说是忧思过度,要二位姐姐卧床休息。奴婢来时,已伺候二位姐姐喝过了药。”
宁甯拍了拍她的手,道:“我无事,你为我梳个头,我去给阿母和大人请安,你接着回去照看她们吧,我请过安就去看看她们。”
“姑娘,青莲姐姐猜到姑娘会这么说,姐姐说姑娘万不可去看,下人房中糟乱不堪,万不能脏了姑娘的鞋袜。姑娘若是执意,奴婢也是要拦一拦的,二位姐姐最是怕将病气过给姑娘。姐姐们还说,姑娘若是忧心,不如赏些银钱,这些日子的抓药,将姐姐们的银钱都喝空了......”
宁甯从妆台的盒子中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她,“这些先拿着用,不够了再从这盒子里取。”
“奴婢就替二位姐姐谢过姑娘恩情了。”
“她们从不开口向我要什么,如今开口,想是真的没了。”
桃夭为她梳头,看到了那根海棠木簪,她道:“姑娘这根簪子瞧着眼生。”
宁甯伸手将木簪接过,放在了妆屉中,“这簪子虽不名贵,却对我有别样的意义,收着吧。”
宁甯到正慈堂给二老请安,宁泽与宁袁氏头上花白的头发将宁甯吓了一跳,“阿母,大人,你们怎么......”
宁袁氏擦了擦泪,“无事,你平安回来就好。”
不知是不是宁袁氏哭得太狠了,她眼角从前没那么多细纹,如今的细纹很是明显,万万比不上从前的风华。
“阿母,儿不孝,让你担心了。”
宁泽叹了口气,“平安回来就好,平平安安的就好......”
宁方氏孕肚已经微微有些明显,她今晨起来听说宁甯回来,也是高兴的起了个大早,拿了妆屉中宁忠佑留下的琉璃簪子过来。
“蛮蛮回来了就好,你三兄外出行商,走之前留下了这琉璃簪,他说等你回来,要我亲手将这琉璃簪交到你手上,你三兄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琉璃簪属实漂亮,宁甯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笑的合不拢嘴,“多谢三兄三嫂,蛮蛮很喜欢。”
宁宜自程氏过身之后就一直养在宁袁氏院儿里,听到宁甯回来的消息倒是无悲无喜,愣愣的看着诸人欢笑,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宁甯开心于大兄未逝世,却伤心于父母的苍老。只因自己丢失,大人阿母只短短半月就苍老至此,再不复往日年轻风华。
宁袁氏拉着宁甯细细盘问,问她究竟去了哪里,宁甯口径依旧如跟宁忠修说的一样,只说是与那几位姑娘一同去青灵寺上香,下山时迷了路,这才耽误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