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皇位保住了,赶紧醒来,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楚廷渊,你这孬种,是在逃避吗?”
无论如何谩骂,男人依旧了无生气,在她怀中瘫软了身子。
她看着他近乎死亡的样子,眼角不自觉分泌出一滴湿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沙漏落下无数蓝色碎片。
“一心求死可不是合格的帝君!你分明答应过我,当一个明君!”
她想起过往当太傅的那些年,情不自禁冲口而出。
两人相识那一年,楚廷渊已凶跑了六位太傅。
魏如硬着头皮接下看似光鲜的太傅之位,来到太子府。
初见楚廷渊,他坐在花园斗着蛐蛐。
放在别人身上是纨绔的举动,可放在他的身上,却别有一番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举着树枝,时而逗一逗笼里的蛐蛐。
眼神专注多情,宛如看着自己的爱侣。
感应到魏如的存在,他不曾抬眼。
“今日春光正好,太傅何不与孤痛饮佳酿?”
男人的声线温柔低沉,与外界渲染的形象不同。
魏如低着头,大胆道:“太子,下官是来给您上课的。”
“课?”
男人轻笑出声。
那一笑,如融化冬日积雪的初阳,又如驱散黑暗的星光。
那是她穿越到这具身躯前的专属记忆,回想起来,当时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悸动。
轻甩蟒袍,男人站了起来。
当他起身时,魏如才感觉到他压迫性的身高。
她挺直腰杆,堪堪过了他的肩头。
“你给孤授课?不妨问问,自己哪样能胜过我。”
“四书五经?儒道?礼乐骑射?你哪样能当孤的老师。”
魏如愣在原地,不敢言语。
楚廷渊是有名的才子,学识渊博在学士府之上。
她一个新进状元,何德何能当他的老师。
皇上指派她来,只是为了约束太子罢了。
“太子,学识下官确实比不过您,可这民间俗事嘛,自是能与太子分享分享。”
“哦?说来听听。”
楚廷渊让下手里的蛐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就这么被看着,总觉得男人的视线过于炙热,让她耳根微微发红。
“坊间有一小贩...”
就这样,她出尽浑身解数,口干舌燥讲了将近一个时辰。
而楚廷渊则是大咧咧地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她试着结束故事,却被适时的一声“嗯”给催促着往下说去。
清静的书房内,只剩少年清脆悦耳的声音。
熏香的白雾被风一吹,卷走一室清香。
下课时,她转身正要离开。
今日教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想必太子不会想与她再见。
“慢着。”
楚廷渊叫住了她。
“太子有何吩咐?”
“明日再来,记住,多准备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