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城隍在刘家的坟前叹出了那口气之后,孙有财立刻就明白了,自家这个小娃的尸体是被刘家盗走,配了阴婚了。
可这种事儿,一向是双方父母长辈你情我愿,请媒人、合八字、明媒正娶,哪有这样偷偷摸摸盗人家尸体的?
“原来前几天他家根本就不是修坟,而是在办事啊!这王八犊子,我呸!他全家都不得好死!”孙有财愤恨道,气得是咬牙切齿。
“走!去他家吧!给那可怜的小娃讨个公道!”这回,没有管孙有财,城隍当先迈步,脚下生风,恨不能现在、立刻、就出现在刘家。
孙有财早上出门带回来一个老道士的事情,门口人都看见了,刘茂成自然也看到了。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他今天连地里都没去,提心吊胆地在家里关注着孙家的动静。这会儿正坐在门槛上抽烟呢,就见那个道士迈着大步冲着他家就过来了,急急忙忙就站起来要关门回屋。却见城隍已经到了跟前,一脚将已经快要合上的门给踹开了。
“进屋说,进屋说。”刘茂成对两人的来意自然是心知肚明,唯恐自己做的不光彩的事被人知道了,赶在两人开口前,将两人让了进去。而孙有财呢,手上沾着一条人命,自然也是不敢声张出去,便也憋了一肚子的气,跟了进去。
三人一进院子,刘茂成就把院门给插上了,又带两人进了屋子,把屋门也关上了。
“老刘头,我跟你说,我们可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从祖上起就在这一个村子里住了,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
正在锁门的刘茂成一听这话,转身“扑通”一下就冲着两人跪下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本不该这么做的!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刘小利这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平时也是孙叔长孙叔短的喊你,你也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在地下孤苦伶仃的吧!这都是我的错,但你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就原谅我好吗?”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
“别给我在这掉猫尿,你做这刨坟掘墓的事儿你还有理了?你还有个儿子呢!难怪这么些年都没生,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孙有财气急败坏,一把上前揪住刘茂成的衣领骂道。
“他孙叔,话可不能说得这么难听啊,你家那娃生下来就死了,那么小的一点小可怜,在底下也是被别人欺负啊,不如就让他俩做个伴啊。我家小利在地下,还能替你照顾照顾你家那小娃呢!”
“你说得再好听也不管用,一分钱都不出,还想娶媳妇!我告诉你!你不拿二十万出来当彩礼,今儿这个事我们没法善了!”孙有财贪婪的本性立刻显露无余。
刘茂才听闻这话,不再哭哭啼啼地示弱了,站了起来,一脸神神秘秘的奸猾像,凑近孙有财道:“他孙叔啊,你猜,我是咋知道你家娃埋在那儿的?我又听到了些什么?”
孙有财闻言色变,手指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你、你、你——”
刘茂成抓着孙有财那根颤抖的手指,轻轻拨到一旁:
“他孙叔啊,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俩就当这件事就此过去了,翻篇儿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提起,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家那娃就给我家小利当个童养媳,让那两个孩子安安生生的在下面做对恩爱夫妻,从此以后咱两家就是姻亲了,再也不分离。你做的那件事儿,我就烂在肚子里了,怎么样?”
孙有财脸色铁青,被人这样威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双拳紧握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