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嗯”了一声：“后来皇祖母还留了几个？”

太皇太后道：“还有三个。定波侯、福建布政使、两广布政使家的嫡长女。这三个连同襄国公家的姑娘都住在慈宁宫的后殿。”

皇帝一听就听明白了。

这三家对皇帝日后开海禁有助力。

太皇太后则是在慢慢给皇帝铺路。

皇帝道：“皇祖母！孙儿都听您的。”

太皇太后道：“欲速则不达。”

这么大的国家，很多事都是有惯性的。

强行推一件新鲜事，哪怕这件事是对的，也是很难的。

只有一点点来。

冬天的冰雪不是一天就化得完的。

但只要一点点去来，总有一天就会慢慢扭转过来。

皇帝道：“孙儿明白了。”他停顿了一下，道：“皇祖母，孙儿打算从下一届秀女里面选个皇后了。”

他今年十八，再过两年就是二十。

二十岁行冠礼。

皇帝这时候大婚，也是应该的。

总是要选出个皇后的。

太皇太后道：“人选，皇祖母也在看。当皇后的人，心要大，别跟小女人一样计较太多。”

女人家大多心眼小，这没什么的。

但皇后这个身份，更像是皇帝的臣子，最好能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沉溺于男女情爱里面，和后宫一群嫔妃争风吃醋。

那都是蝇头微利。

换到一个府邸里面，当家主母都是要稳得住，管家里一大堆事，没空和后院那些姨娘们争谁更得宠一点这类小事。

讲白了，皇后最好把皇帝当主子，而不是当丈夫。

本就是君臣，别扯情情爱爱那一套。

君臣之间，明着讲情实则讲利。

而夫妻之间讲的是情了。

情这种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被偏爱的那一方总是可以肆无忌惮。

这样的话，两个人关系就很不稳定，存在着种种的可能性。

对江山来讲，帝后之间稳定才是更要紧的。

爱也许有一天会消失，但被利益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却可以长长久久地相处下去。

彼此之间有共同的目标，哪怕对对方有让人不满意的地方，也是能够忍受的。

至亲至疏，才是最好的。

皇帝笑道：“所以这一次得好好看看。”

没打算从之前的秀女里头选出皇后，所以皇帝压根没在意那些选出来的秀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嫔妃而已，反正好就留着，不好有的是法子让她消失。

太皇太后点点头：“这是自然的。”

本朝没有废后的先例。

除非皇后无子，否则皇后所生的长子，就是太子。

所以当皇后的人必须能担得起皇后的重任。

她沉吟了片刻：“就提前一年选秀吧。选好，放在一起别院养一年。”

一年，足够看出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皇帝道：“好。”

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来下这道令。”

皇帝道：“这次扩大一下范围。”

总不能一直是世家贵女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