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一阵响动。
然后,就有一个黑影翻墙进到院子里来。
孙福儿吓了一跳。
安音赶紧关上窗子,又去关门。
孙福儿脸色沉了下来。
就这么明目张胆?
连掩饰都懒得掩饰吗?
这就是阳谋了。
对方算准了,她没办法喊起来。因为只要孙福儿喊了,把人引来了。就算他们没什么,在众人眼里就是有什么了。
名声毁了的女人,下场是很惨的。
她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这不仅仅是有人想害她,秦国公府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如果她那么容易就被人害了,那么她也不值得被他们推上去。
果然,窗外,传来一个猥琐的笑声。
“小娘子,你就开开门吧。不然为夫就只能推窗进去了!”
孙福儿道:“你是秦国公府四爷吧!”
“小娘子怎滴知道?”
窗外的声音多了一份诧异。
孙福儿抿了抿嘴。
陆大奶奶说了其余六位爷是哪一房的,独独没提四爷,可见这位四爷是不配被提起。
胡瑞会功夫,但给拦在外头。
她和安音两个女子,在人家的地盘上,硬碰硬也没有个胜算。
孙福儿心里有点慌,但她的声音却是不慌不忙的。
“男子的前途无非是三样,一则是承袭爵位,二则是读书走仕途,三者是行伍出身。但这都需要清白的身世。不能是外室子或者奸生子。”
“不知四爷是哪种身份呢?注定不可能有前程的,也就只能在女人的脂粉堆里找些存在感了。只能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算什么男人?真没什么本事。”
“眠花宿柳,探人香闺。四爷还敢直接叫上门来,是压根不怕闹开啊!因为闹开了,是秦国公府脸上无光。而且为了声誉,秦国公府还得捏着鼻子替你遮掩。”
“看你熟闻熟路的,这不是你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前面,你应该都得手了。”
“你也真是不怕死?我是宫里出身。你真以为我和你之前遇到的人都一样吗?”
“呵呵。我的名字是在官府名碟上有记载的。动了我,官府是要查的。再说了,你是不是还忘了有纠察百官的锦衣卫?”
孙福儿微微一顿:“再说了,还有东厂呢?”
“查清此事,是他们的功劳。用一个宫女换一个国公府,你猜他们会不会卖力呢?”
“宫女在宫里尚且不能被随意折辱,你什么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真的嫌弃命很长么?秦国公府袖手旁观,是觉得整个国公府的人都活腻了么?”
“又或者秦国公府治家如此差,什么外男都能摸入到内院里来?这是春晖院附近吧?陆老太太附近的院子尚且如此门禁松弛?那么其他地方是不是更糟?”
“换个思路想,秦国公府的女眷们是不是都被登徒子污了?陆家的媳妇们所生的孩子真姓陆?陆家的姑娘们、表姑娘们是不是有失贞洁,她们所生的孩子还是她们夫家的孩子么?”
“秦国公府可是当今太后的母家。如果血统混淆,兹事体大。总不能让爵位交到外人手里!”
“与秦国公府联姻的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他们家血统不纯,事情就更大了!”
这些话,孙福儿不是说给出头害人的陆四爷,而是说给一直作壁上观的秦国公府的人听的。
孙福儿相信一直有人在默默地观察这一切。
骗鬼吧!
这么大个院子,又修得这般好,怎么可能除了她和安音以外没有其他人在?
只不过这些人是缩了头在看吧。
真让孙福儿吃亏,她也是不会吃暗亏的。
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下地狱。
孙福儿是知道告状的路子,到底光脚不怕穿鞋的。
她不介意闹得满城风雨。
秦国公府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