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三条腿,其中一条腿挑起一根旗杆,杆子上挂着钢刀布和毛巾。
村里贫穷的老百姓剃头的人并不多,穷人家的孩子在家里就自己简单的打理了,即便是成年人也几个月能剃上一次,更没有那么多讲究。
可杨家的讲究就多了。王师傅每个月都要奔着卧龙杨家来一趟,因为杨家是个大主顾。
杨大户每个月不仅仅要收拾头发,还要刮脸、按头、剃鼻毛、掏耳朵。
杨家上上下下二十几个炮手和长工们也都要打理的干干净净的,这是杨大户给他们的待遇。
杨大户和五爷等家人是在屋子里的客厅理发,等打理完了后,才搬到院子里打理这些炮手和伙计们。
王师傅被请进客厅,正准备着家什儿。
五爷带着刘三九走进来,冲着一旁的杨大户道:“先给这小子拾到拾到!”说完就让刘三九先坐在了椅子上。
杨大户撇了刘三九一眼,虽然心里不满但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许地坐到一边的太师椅上去抽烟去了。
从出了校门,离开塔城到现在,他还一直没剪过头发呢,原来的寸头现在已经长成了有两三寸长,再长个个把月都快能扎辫子了,再加上嘴巴子上生出的代表男孩子步入成熟的胡须,蹭蹭地往外长的已不成个样子了。
王师傅很是认真的给刘三九剪短了头发,刮掉了满脸毛茸茸胡须。
再看刘三九,让他也不仅惊叹道:“这小伙子的模样好是周正啊!”
五爷端详着刘三九的容貌,也十分欣赏地点点头。
确实如此,刘三九的相貌还是十分的英俊的,特别是那难掩高傲气质的眉眼中,总是流露出一种凌厉的神情,很是不俗。
杨大户也抬眼望了过来,他也看得出,这个野驹子确实是个模样俊朗的小伙子,这一捯饬更加显现了出来,但对这个来路不正的人,还是心有芥蒂。
回到房间里,刘三九对着镜子看了许久,他看到的还是从前的自己,嘴巴上冒出来的那些乱糟糟胡须这一刮掉,白净净的小脸就露了出来,模样立时大变,显得十分的干净和利索。
“呦,自己在这儿臭美呢?”
小兰开门走进来,见到刘三九正仔仔细细地对着镜子,立即大声嚷嚷起来。
刘三九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望向小兰。“看哥现在好看了吗?”
“臭美吧你!”
小兰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睛已经不知不觉地停留在了刘三九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上。
这段时间里,刘三九确实很邋遢,大伤一场让他已经很是憔悴,在加上两个多月来没剪的头发,蓬乱的没个样子。
嘴巴上刚刚生出的胡须又不清不混地长了满脸,特别是天生的连鬓胡子爬满脸颊,毛茸茸的就别提多难看了,真应了他野人的名声了。
如今大病痊愈,又理了头发、净了脸,立即像变了个人儿似的,恢复了光彩照人的容颜,特别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凸显英俊之气,青春再现。
小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脸立即火烧云般的红了起来,他怔了怔没有答话,却突然转身低着头走了出去。
看到小兰如此窘迫地离开,刘三九的心也不自觉地“砰砰”地乱跳了起来。
他意识到,小兰长大了,毕竟已经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
第二天早晨,小兰也没有露面。
要是搁往常,大清早的,小兰早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内院来,喊五爷和刘三九吃饭。
可今天却一直不见小兰进来。
凭五爷的眼力,昨天就发现小兰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五爷并没介意,现在看来由头是打这院子里出的,那就应该是打野驹子身上而起的了。
五爷想了想走到院子里喊道:“野驹子,你给我出来!”
听到五爷的喊声,刘三九立即从自己的屋子里跑了出来。
“你是不是招惹小兰不高兴了!”五爷问道。
刘三九闻言却感到莫名其妙,一脸委屈地说道“我……我……我没……”可我了半天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五爷是个眼里不藏沙子的主,立即走到二道门前喊道:“小兰,小兰!”
小兰闻声跑了进来。
撇了眼呆呆伫立在院子里的刘三九道:“五爷,您唤我?”
“小兰,你说实话,野驹子怎么招惹你了?”五爷盯着小兰的表情严肃地问道。
小兰有些摸不清头脑,忙不迭地又是不住的摇头又是摇起纤纤玉手。
“没没没,五爷爷,驹子哥是最好的哥哥,他从没招惹过我,您……您错怪他了!”
“那你魂不守舍的,有什么事吗?”五爷追问道。
“没没没,我没有!”
说着,眼睛又瞟了一眼院子里的刘三九,脸色泛起潮红,不等五爷再问什么,便飞快地跑开。
“嗯!”
五爷心里有数了,见小兰的眼神看向刘三九,脸色立时绯红起来。心里暗笑。“孩子都长大了!”
此时,杨大户的大儿子杨玉海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内院,狠狠地撇了刘三九一眼才对五爷说道:“五爷爷,警察来咱大院了,说咱家窝藏土匪,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