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又是一年的光景。
刘三九自己清楚,五爷那神一般的功法已经灌入了自己的身体里,感觉着自己的身体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伸手投足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五爷对他的要求也开始放宽了许多。
可最近不知怎么着,尘封在脑海中的记忆悄然开启,往事总是一股脑的向外钻。也许是前几天被杨大户没头没脑的痛骂了一顿,让他一时情绪波动,陷入了情感的旋涡之中。
他忽然想起了义父詹洪奎,想起了二叔孟昭洪和牤子,更忘不了索鹏飞那张险恶的嘴脸。
四年了,不知道大青山现在怎么样了,但他能想象得到,以索鹏飞的一贯恶行,大青山的天已经变了。
詹洪奎定下的山规一定早就撇弃一边,不知会做下多少伤天害理的恶事儿来。
如今,自己可不是四年前的那个野驹子了,他的心思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义父让自己继承他的位子,可并非自己想坐就能坐的,即使想要随了义父的遗愿,自己根本无能在大青山立足。
随着自己的成年,他越来越理解义父为什么不想让大青山落在旁人之手,他也似乎越来越觉着对不起死去的义父,也对不起一心扶持自己的二叔,并连累他不得不离开大青山。
这段恩怨一直如鲠在喉,让他越发的难以把持住自己这种情绪的蔓延。
“回大青山!”
刘三九一旦升起了这个念头,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反复想了几晚,才壮起胆子来,将自己在大青山的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向五爷复述了一遍,并将自己要去大青山的想法,对五爷不敢有半点隐瞒的一一明说。
他本想自己的想法一定会招致五爷的极力反对,可听了自己的想法,五爷的态度却十分明朗。
五爷道:“你能记着你义父临终的托付,敢直面大青山,敢挑战索鹏飞,说明你长大了,心里还存着“信义”二字。
你去大青山了此恩怨是大丈夫之举,做为师父是不该阻拦,但你必须运筹帷幄,判明凶险,胸中要有以一持万的心计才行。
拿下索鹏飞,镇住大青山,论功夫和本事我放心你去,但如何收了众人的心,稳定了大青山的未来,这才是你应慎思的大事。
如果你能冷静地对待大青山的事,不会草莽用强,把事情考虑周全,我支持你的想法!”
五爷的话,让刘三九十分感动。
刘三九立即向五爷表态道:“五爷,山里还有许多义父和二叔的旧部,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真得改弦易辙随了索鹏飞,但那份情谊他们是不会忘记的。
索鹏飞虽然主宰着大青山,但这个人用心险恶,心狠手辣,从不把手下弟兄当人看。
几年过去了,我想他在大青山飞扬跋扈了这么久,肯定早就激起众人的不满,只是在他的淫威之下忍辱负重而已。
我的出现,定然会给大青山带来一线新的希望。众人只要看我有能力收拾了索鹏飞,我想,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因为毕竟我才是大当家亲口传下来的大青山的继承人!”
“嗯,既然你胸有成竹,那就去吧!”
五爷又拿出一把短刀递给刘三九。
“把这个带上,这可是光绪九年,恭亲王奕?找匠人专门为皇宫内院侍卫打造的一批短刀,锋利度和强度都是最好的!”
看着这把做工精美的短刀,刘三九欢喜地接过去顽皮地说道:“师父,这把刀就送给我了吗?”
“哼,你要是能平定了大青山,完好无损的回来,这把刀就是你的了。要么,你就配不上这把刀!”五爷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刘三九说道。
刘三九嘴角狠狠的一撇。“那这把刀可就易主了,你就甭想再拿回去了!”
五爷的心里就是要把这把刀送给他,只是故意拿话这么激他。既然刘三九一心要去大青山,干脆也就不拦着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一是让刘三九了结了抑郁在胸的这个心结。二是也想让刘三九历练历练,既然自己将一身的本事传给刘三九,总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笼中之鸟。
大青山就是让刘三九振臂高飞的第一步,连一伙山匪草寇都降服不住,岂能匡扶大业。
“敢于放飞”这才是五爷这种高人的超常思维,而聪明的刘三九也深知五爷的想法。
简单地打理了行囊,挑了一批好马,刘三九便独自踏上了去往大青山的路。
大青山离卧龙可不近,足有一百几十里路程,已经出了塔城县境。
这里群山迭起,地势险要,周边百里,多有土匪藏身。小的几十人,多则上百人,而大青山是这里最大的一股悍匪,多达二百之众,盘踞多年。
原来詹洪奎当家时,规矩多,家法严,与其它土匪绺子都相安无事。
可索鹏飞当家后,仗着人多势众,多次破坏道上的规矩,早就引起了众怒,曾有几伙土匪联合起来想一举灭了大青山,但最终还是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