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戏园子门前立着一个戏牌子。
上写,“吉林名旦,肖剑秋”下文写着:穆桂英挂帅。
要说肖剑秋这个名字,东北的戏迷都无有不知,是近几年来刚刚红遍东北的一个年轻新秀,有人称肖剑秋乃吉林第一旦。
刘三九不懂戏,不过,自打去年扬大户买了一台留声机以后,刘三九听了几出戏,便勾起了他的兴趣。
如果能亲眼看一场肖剑秋这样名角的戏,是刘三九十分渴望的。
“别看了,快走吧!”五爷催促道。
“师父,我要看戏,这是吉林的名旦,肖剑秋的穆桂英挂帅,我就想看这出戏!”
“有什么可看的!”
“不,我就要看。师父,咱进趟城不容易,我们就看一出吧!”
“看了你也听不懂!”
“我咋不懂了,你不让我看,那我就不走了!”刘三九故意在五爷面前耍起倔来。
“哼哼,不愿杨大户骂你是个野畜生。行,看看看!”五爷只好答应。“那你总不能赶着大车进去吧!”
见五爷爽快地答应下来,刘三九的脸上这才现出了喜悦。
“还是师父对我好。驾,驾!”刘三九这才高兴的赶车离开。
马车在街道上“吱扭吱扭”地走着。来到一处车马店门前,五爷忙喊道:“停,停了!”
刘三九回过头问道:“怎么了师父!”
“你那个脑袋瓜子,还想着戏园子呢,到了!”
刘三九回过神来,侧头看了看,这才忙着勒住马缰。
“我们就住这吧!”
“哎!”刘三九牵着马缰“喔,喔,喔!”将大车赶进车马店。
县保安团大院里,几个士兵围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七嘴八舌地叽咕着。
“福子,就给我们讲一段吧!”一个士兵一副乞求的口气。
另一个士兵也不住的劝说道:“是啊福子,我看你讲的不比你爷爷在说书馆里讲的差,我们大家都爱听!”
这个叫倪福的虽然粗衣简装,但衣着整洁,面如凝脂,举止端庄文雅。
一个男孩儿,竟生得一张白晶晶美翘翘的模样,秀眉俏眼,朱唇皓齿很是难得,特别是那张带着有些顽皮的脸上,还总是挂着可人的睨笑,让人见了都十分喜欢。
他是塔城有名的说书匠倪铁嘴子的独生儿子,与团总于锦堂也沾点亲戚。因此,保安团的士兵们对他都十分的热情,更让士兵们喜欢的还是他的评书。
倪福在爷爷身边耳濡目的,染也学了很多段子,说起评书来绘声绘色很是精彩,招惹的士兵们总是时不时的纠缠他给来那么一段。
今天,倪福刚刚走进保安团就被几个无聊的士兵给围住了。
倪福一边躲闪着几个当兵的,一边叫道:“你们几个别缠着我了,我今天有事!”
一个士兵仍不依不饶地拦着倪福。
“福子,就一段,接着上次讲,那史进夜走华阴县,后来怎么着了……”
“嚷嚷,嚷嚷,都给我散了!”陆达通走过来,大声喊道。
士兵们见状立即逃也似的一哄而散。
此时,郭耀武从大门走了进来。
“陆警保!”
陆达通带搭不理地说道:“团总不在!”说完,便转身离开。
“哎,去哪儿了!”郭耀武追着问道。
“去县衙了!”陆达通头也不回的走了。
孔宪熙的办公室里,于锦堂一进屋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副阴阳不定的脸故意拉的老长。
孔宪熙抬起头问道:“把大洋送去了?”
于锦堂则大口骂了起来。“这个赵小鬼,他妈的就是个老狐狸。大人,我就说这些人都指望不上,你偏不信,今后还得靠咱保安团,别人咱靠不住……”
“废话少说,快说吧,又出什么差子了吗?”孔宪熙打断了于锦堂的话追问道。
“钱倒是收了,可我一提出兵,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那为什么啊?”
“他说大五魁踪迹不详,不能贸然出兵!”
“他这……”孔宪熙站起身,呆呆地看着于锦堂,咽了咽口水。“那……那大五魁的人马到底扎在哪儿了?”
于锦堂瞧着孔宪熙也忙着站起身。“我……”转过头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我哪清楚在哪儿啊?”
“你……”孔宪熙手指颤抖着指着于锦堂,瞬间火气大升。“这么多天了,到现在你连大五魁的行踪还没摸清楚,这事还要我去叮嘱你吗!”
于锦堂争辩道:“这人我都派出去了,可大五魁到底藏在何处,这高山密林的,哪那么好找啊!”
突然,门口有人说了一句。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