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堂听闻立即勃然大怒。“什么?反了天了,这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就是卧龙屯杨财主家的,叫啥名字我不知道,就是那个叫野驹子的那个!”
“什么,野驹子。你是说那个野孩子,他现在就在卧龙?”
“嗯,就是他。我看他连您都骂,就想跟他理论几句,他动手就打人,我被他伤得躺了两天,这才刚刚爬起来!”
于锦堂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你,就你,呵呵,让一个野孩子就给打趴下了?我咋就不相信呢!”
“真的,那小子出手太狠了,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于锦堂不禁大吼起来道:“那你不会打他!一个保安队竟连个乡民都应付不了,我说你还剿什么匪,你的章程呢,你的本事呢?”
“我……”
“噢!打不过人家是吧?”
于锦堂咬着后槽牙说道:“你去,去找陆达通,就说我说的,让他带警卫队去把那个什么野驹子给我抓过来,我看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听了于锦堂的话,郭耀武立即兴奋了起来。“是,我马上去团部!”
“慢着!”孔宪熙忙制止道:“一个乡民有何胆子无辜地殴打保安队的人呢,这一定是事出有因,先不要急着抓人,这么做,咱保安队反倒有失民心!”
“那也不能让他白打了啊!”于锦堂气愤地说道。
孔宪熙把脸一沉。“凡事要先辨明原委,而慎重处之。一个乡民无缘无故干嘛就敢动手打保安队的人呢,你想过吗?再说了,你这外甥一身的好功夫,就凭他,能挺着让人打?哼,我也不信呢!不过,我到想见见这个野驹子!”
于锦堂疑惑地看着孔宪熙。“大人,您……您见他,一个山野刁民?”
孔宪熙眯起眼睛道:“野驹子,这诨号听起来挺邪性的,哎,怎么叫野驹子呢?”
于锦堂立即把自己了解的情况介绍了起来。“这个人我早就听人说过,听说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在大山里疯跑长大的。有一次一队马帮在山里遇见野兽,一匹马受惊后直奔了平顶山南大砬子,眼瞧着这连马带车的就要滚下几十米高的砬子,就算交代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草丛里卷起一团黑风,卷得落叶翻飞直奔惊马而去,就在砬子沿上把惊马给兜了回来。就是这个野驹子,这小子在山里奔跑如履平地,跑起来如马一般。不过听说这小子的性子刁蛮,野性十足,几年前,县里警察所曾准备抓他,可却让他跑了,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个野孩子,警察所为什么要抓他啊?”孔宪熙有些不解地问道。
于锦堂继续说道:“孔大人,那时你还没有到县里就任,这个野孩子原本在双峰山,后来被大青山的土匪带了去,不久又被送到吉林四中,并修完了全部学业,当警察所得知此事正要准备抓他的时候,他竟然逃之夭夭,再无踪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竟在卧龙出现!”
“咳,一个苦命的孩子,还抓他何为,算了吧?”孔宪熙感叹地说道。
可于锦堂却执意道:“孔大人,这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咱可以暂且不提,但如今这野小子竟然不把保安团放在眼里,并出手伤人,这事可不能就这么了了,打的虽然是郭耀武,可用意并不在此啊,这可是跟官府叫板呢!”
孔宪熙没有被于锦堂的话所鼓动,反倒一脸平静地说道:“我说于团总,你说郭耀武的功夫在咱这县城里高低如何啊?”
于锦堂立即毫不隐讳地说道:“那可是数得着的,他可曾是当过武馆的教头,在县里是有排行的!”
有了于锦堂的肯定,孔宪熙笑了起来。
“那你给我说说,这个野驹子的功夫会如何啊?”
“我……我,这我哪儿知道啊!”于锦堂沉着脸道。
“哈哈哈,好,没想到在山沟里还会跳出来这么一个胆大力趋的后辈,好,好哇!”
孔宪熙的态度让于锦堂和郭耀武都目瞪口呆,一头的雾水。
“于团总,跟我进来!”孔宪熙撂下一句话,转身走回县衙。
庆春茶园的门前,十分的热闹,一些依着讲究的达官贵人,谈笑着走进戏院子。
戏园老板站在门前,虽然对到来的宾客频频点头,可眼睛不时的向远处张望着。
没有多久,一挂洋马车终于从远处驶了过来,几个黑衣礼帽的彪形大汉簇拥着马车来到戏园子门前。在孙府管家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宋世荣衣着华丽,满面春风地款款走向戏园子。
戏园老板忙不迭地迎上来,满脸堆笑地奉承着让进门去。
戏园子里的戏还没开场,刘三九兴奋地坐在戏园子里好奇的东张西望。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进戏园子,他开始有些迫不及待了。
“咋还不开场呢!”刘三九望着台子大声道。
身旁的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人搭话道:“小兄弟,宋老爷今天要来听戏,他不到场,谁敢开锣!”
“宋老爷?宋老爷是谁啊!”刘三九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山羊胡子笑着说道:“一看你就是外来的新主,要么哪有不知道宋世荣宋爷的,那是咱塔城里头等的人物!”
“再大,那他还能大过县太爷?”刘三九争辩道。
“哎呦,他呀,比县太爷的谱可大多了,要是打发他老人家高了兴,一个“赏”字一出口,那就是十几块大洋呢。”山羊胡子一脸崇拜的表情说道。
这时,会场一阵骚动。宋世荣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走进戏园子。
“看着没,来了!”
刘三九忙抻长脖子望了过去。